年关将至,举国上下无心庆祝。
顺和二年,似乎并未顺遂谁的心意步入祥和之境。
瘟疫蔓延开,从泉定开始,顺着宿昌河流向四方,宿州府首当其冲成为泉定病疫肆虐的要害地。
琳琅阁院里跪着的女人深深伏在地上,等待着这院落暂时的主人答应她的请求。
“你去有何用?”
对皎洁欲要去宣王府照看王妃母女的请求不解,赵宴时微微皱眉看跪着的女人。
“找死?”
这话冷硬,皎洁微微摇头。
她收紧手掌,只是……听闻那温柔善良的女人和孩子病倒,她心急如焚。
赵宴时似笑非笑:“你又打算以何身份去照料她们?”
皎洁欲言又止,从耳尖一路麻到后颈。
她从未有任何身份,只是私心作祟。
终于再磕头道:“妾将带王爷关切皇嫂郡主的心向王妃娘娘陈情,只求殿下成全。”
“成全?”
赵宴时掂量这两个字,再垂眼看面前的女人,叫她起来。
两人对视,皎洁目光闪动,被对方眼中难言的情绪盯得无法坚定瞧着,还是撇开了眼神。
“人真奇怪。”赵宴时说,“一点虚无缥缈的东西,却记上一生。”
他脑海里闪过女人的影子,像落在了皎洁身上。
那是他的母亲。
“愚蠢。”
他转身离去,皎洁跪下,再深深叩拜。
“多谢殿下。”
她起身匆匆离去。
“谢我?”赵宴时往前走着,不知说给谁听的,“你又还能蠢到几时?”
他正要叫人去找伏山,看见小春,微微歪头,招呼他过来去叫人。
小春两眼无神,听了吩咐应下,走了几步停下。
赵宴时皱眉:“怎么?”
“王爷。”
“有事?”
小春回头,问他:“王爷还记得春晓吗?”
赵宴时恍然明白小春的失魂落魄,对他说道:“不必再等,她不会回来了。”
“是。”小春点点头,“王爷知道。”
他转身离去。
赵宴时仰头望天,该是时候了。
“此地危险,从今日起你就在此地,不可再出门半步。”赵宴时把人带进梁安曾住过的小院,不等梁棠月问话,取下墙上的青砖,“饭,水,用度一应从这里带给你。”
梁棠月眼睁睁看着他抽出砖来,这才反应过来这偏僻院落一墙之隔是赵宴时居所。
还没来得及震惊,就听他又说道:“棒骨也留给你,我会将这院落锁上,你出不去,旁人要进也必定会有不小动静,若是……”
赵宴时没对她说不好的话,只走到墙角,棒骨摇着尾巴拱开一侧的稻草,露出其中的洞口。
“这是棒骨穿行的狗洞,若真到了那日也不要委屈。”赵宴时回头看她,“钻出去就是。”
梁棠月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晓这都是些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