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还有勾栏里龌龊腌臜不干不净的婊子,也敢一再依靠着赵宴时便宜王爷的名声接近王妃郡主。
坏就坏在王爷实在宽容大度慈悲心肠,换句话讲倒有些妇人之仁,成大事者怎能拘泥于此?
“不知天高地厚的崽子。”他啐道,“叫一声王爷,还真当自己是殿下了。”
这蠢材不会以为帮了宣王一二便自居有功才这般不逊的吧?若还在做待陛下登基他也能分一杯羹的美梦,简直是天大笑话。
待到事成,岂能容你?
就算王爷宽仁留这杂种性命,要一个人悄无声息死去岂不容易?
还有那轮千金唤不来的天上月,莫述偏要叫她坠落泥潭,命赴黄泉。
曾使他蒙羞之人,合该去死。
他冷笑一声,偏身叫人:“赵宴时不中用,殿下现下只怕已大事将成,圣旨来前必得从姓梁的身上拿到印信消息,照我吩咐去做。”
“是。”
随从退下,莫述皮笑肉不笑地,偏头看向关押梁安地。
他若识相另寻明主,宣王殿下登基后自然优待,既死性不改,别怪他使些手段了。
殿下仁慈,不忍做这些事,他为殿下肝脑涂地,做起这些事来折损寿德也心甘。
折扇掩住口鼻,莫述离去,想着王妃、幼宁病中之事,还真是不得不想办法找到那有些本事的小子。
他眼神阴鸷,眼前闪过畜生在众人面前将他扑倒在地的情形,和它主子一般该死。
心中对赵敏时行动却半点不忧心,他们为这一天已筹谋太久,皇朝早已溃烂,如今只需要一个人正大光明走进去拯救苍生。
救世主除了赵敏时,不会再有别人。
“究竟为何?”
光明殿内,顺和帝没在龙椅上,而被迫坐在地上,倚在墙面仰头看人。
对面是他的兄长,是赵琮时三十余年人生里唯一真正算作兄弟的人。
自幼时起,只有皇兄一心为他,就算父皇如何威严,皇兄总在他迷茫失落时出现,搂住他肩膀安抚。
他说:“琮时莫慌,有皇兄在。”
自幼体弱多病,人人拿他当玉瓷一般看待,将他里外围严实,不敢他磕碰半点,更遑论有玩伴。
兄弟们之中,妹妹丹曦喜欢与梁绍林凇平两个混在一起,萧贵妃宠溺老四,又与已逝的慈贞皇后有嫌隙,怎会教导自己孩子同太子在一处玩耍。
六弟弟从假山上摔下来坏了脑袋,老五懂事请命带他出京到凉州封地上去。
老七赵宴时生来异瞳女相,宫人们总是忌讳提他,仿佛是什么不干净的玩意儿,太子几乎忘了他的存在,直到那一天,喝到了他割破手腕流出来的血。
提起这些也只是想说,太子赵琮时真正的兄弟,只有皇兄赵敏时一人。
时至今日,他仍然记得,皇兄瞒着众人悄悄带他在园里奔跑,在御园登上高处放风筝,在池塘边看那些肥胖可爱的锦鲤。
即便着凉病倒,咳上十天半月,太子总是高兴的。
这是赵琮时永不会忘记的时光,是他的尊贵人生中唯一真正快活的日子。
像个人一样,无畏奔跑,去放风看雪,扯着风筝线在天上,瞧见弘文帝身影就匆匆忙忙逃走,回头看一眼皇兄,心照不宣地偷笑。
那时他一病倒,皇兄不顾性命安危,无诏入京跪在宫前哭得泣不成声,更是开凿运河,运山来京为他建造养身园林。
此后种种,没有半点错处,赵琮时太子走向皇位这一路来,没有皇兄,只会更为艰难。
天下间无人不知,宣王太子兄弟亲厚。
一朝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