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看不清的朦胧慌乱,灰蒙蒙的一切,似乎是有双灰色的颜色与他合二为一。
跪在地上大口粗喘,额上的汗一颗颗砸在地上,千万支箭穿透他,利刃搅拧着掏出他的血肉,是血的腥味,带着铁锈味道,疼得他感受不到身体,只剩哀叫,却叫不出声。
以为可以平静走近的,以为没有他在不会痛至如此的,梁安低估了对赵宴时的在意。
原来在不经意间,他们两个已经走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也成为了梁安身体的一部分,以为明白赵宴时的欺骗和利用,不会在意至此的,以为早已无数次经历生离死别,该已习惯了。
原来没有。
“靖之,我来了。”
“我不求天,靖之,祝我如愿以偿。”
“我是这世间不起眼的野草,随人践踏,欺侮,冷落,抛弃。”
“没有一次例外。”
“你是在为我哭吗?可怜我了?”“没关系,靖之,没关系。”
不是可怜,是心在疼。
“还一起走吗?”“当然。”
我一早想好了,能走到最后的。
“宵行,你能不能……教教我……”“可以,我说可以。”
“你会后悔的。”“剖我心换与你,始知此情真。”
“我只是,想要相信你,不行吗?如果信你是错的,那我该退到哪一步才是对的?”“你教教我。我会学。”
“你尚不知。你于我而言的意义。”
头晕目眩,血涌出来,梁安没再近前,一退再退。
我对你果真有意义吗?
“我是个骗子,梁安。”
“从来也只有棒骨不会远离我,背弃我。你也不是例外。”
原来,从未改变吗?
如果这不是欺骗,也能在我面前决绝赴死吗?不能哪怕为了我,哪怕只是一点点,为我……活着……
是这样吗?无可失去的感觉。
可是下一条路,在哪里呢?
他总算被抽干了,走不下去了。
“做噩梦了?”
是,很可怕的梦。
“宵行……”
“嗯,我在。”
“宵行,宵行。”
“嗯。”“我在。”
别离开我,宵行。
“别离开!”
没人应他。
即便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