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那陛下……更该允我去的。”
赵宴时说:“你哥哥不会允你。”
棠月的头几乎要垂到腿上去了,她说:“小哥会答应的。”
“他不会。”赵宴时回得斩钉截铁。
这强硬像是在告诉梁棠月,他远比妹妹,更了解他。
“宴时哥哥。”棠月低声叫他,“我知道,你是那年躺在我床上的‘嫂嫂’。”
那已是将要七年前的事了。
尚且是个小小姑娘的人,托着圆腮,笑弯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她说:
【哥哥带回来的谁家姑娘?】
【小哥害羞才不肯告诉我,我猜一定是小嫂嫂。】
那也只是小丫头憧憬以后的玩笑话,也不曾想过,竟成了真。
“多了嫂嫂也好,多了哥哥也罢,我只知小哥带了回来,便也是我不可分离的家人。”
梁棠月站起来,走到赵宴时面前。
“那块碎了,也无妨的。”她摊开掌心,双手捧着一条新腰佩送过去。
她想为磨旧的腰佩换一条新绳,把梁安那块要回来。
“另一块呢?”棠月问他。
梁安看了那块佩玉很久,说:“早已碎了许多年。”
棠月没问,只是收回来,将梁安那一半,重新分了一半。
“我向小哥要了来。”她低声说,“送还给你。”
沉默后,用了刚才赵宴时的话:“别为这些走不出来。”
棠月依旧像是从前那羞敏的小姑娘,说出来话依旧轻而软,像是胆怯似的,只是带着自己的坚持。
赵宴时目光从她手心移到她脸上,盯着已不是小丫头的姑娘,又重复一遍。
“你哥哥不会允你去的。”
她说:“陛下允我。”
也许为了那句嫂嫂,或者哥哥。
那条又旧又新的腰佩,握到赵宴时手里。
他说:“去吧。”
所以,现在,梁棠月来了林府。
棠月也随林凇平看,那棵活了许多年,却在近日有枯萎迹象的红梅树:“也许这里本不适宜它生长。”
“此树自你不满六岁被你大哥栽下,已历十五秋霜雪。”
他用冷得不带人情的口吻,却又平静得像只是读了一句话,并不是在生气指责。
“你懂什么?”
【你生在九月霜降时候,种棵红梅正衬你,落雪时候有霜雪有红梅,还有比这更恰当的生辰礼么?】
“平哥哥。”棠月也平静叫他,“别为这些走不出来。”
林凇平含上一点笑意,膝上作痛,又坐回轮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