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可他们二老照顾宋大志,也认可给他们相应的生活费。但多出来的这部分费用凭什么我给?我就算是头牛是头马也不是给他们这么用的!而他姐似乎对这样的拒绝也感到不适。一开始是责备,后来是痛骂,再后来就是害怕了。害怕我不给钱。所以又开始出言相劝,但劝告时依旧还是趾高气扬的。对我说:“邹侠,大志这辈子算是毁在你手里了,我们认命,但你也应该负责。不然你会遭报应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负责?”“那你为什么不给钱?”“该给的钱我自然会给,不该给的钱一分都别想要。生活费我认,其他费用请你找他们兄弟俩,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可是大哥已经把医药费付了,剩下的钱就该你出。你让大志拖着一双腿怎么去挣?”“医药费都出了还有什么费用?”“医药费出了还有护理费用啊。”“谁护理?”“我,还有妹。”我闻声,呵呵两声没忍住从嗓音破出。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牌,照顾他自己爸妈还要我出护理费。有时候我都佩服这脑回路。我没同她周旋,没好声没好气地骂:“要护理费找你爸妈要去,老子不是财神爷,没有!”说完率先挂断电话。接个破电话好像做了一场情事似的,累得我汗直流。我以了无耐心,直接把手机丢在床上。进洗手间洗澡。电话处于静音状态,半小时回来后,毋庸置疑已经有很多未接电话。我只简单扫了一眼。给宋大志发了个微信过去。【我不管你们想怎么样,也不管是不是你妈真的摔倒了。但你搞清楚,我只能做到养你这个任务,其他的跟我没关系。】那边没回。我把头发往上一扒,咬牙切齿的啜了口气。用脚趾头想。我都知道他现在肯定拿着手机在暗暗较劲,却不愿意开口说一个字。哪怕他不认可也只会闷着。我真的讨厌死了这种感觉!这该死的闷葫芦!我倒是宁愿他和我吵和我闹,和我争辩医药费该谁出。但没有。也永远都不会有。我负气拿上手机出门,在门口碰到她们三人结伴而回。王艳问我。“邹侠,这都马上天黑了,你要去哪儿啊?”“吃饭!”这话是说给王秋霞听的。她们不叫我,不就得现在去吃?我说话时目光堪堪的看她,她心虚的挽着张静手臂把头深埋起来,不敢看我。“走了!”我又道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开。心中了无头绪,如同初出茅庐的小兽,又暴躁又难受。于是徒手将工地上长出来的那些杂草扯起,丢掉。如此反复几次后干脆用脚踩。看到它们像我一样深陷泥土,最终被泥土淹没。心里居然有一种憋闷到极致的痛快。“唉,她怎么在这儿?”有人结伴而回,来者是三个男人。其中一个便是张强,和闻东一个寝室。另外两个男的我不认识,但在一个工地上,难免觉得眼熟。这边还有灯光照着,宿舍就在身后不远处,我在心里安抚自己应该没什么事儿,让自己别多想。佯装成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注意就行。却没想到他们会不约而同走近。“唉,妹子!你是我们工地上那朵工花吧?”工花。我还没来得及吐槽,另外一个男人已经开口,他拍了刚刚说工话的那个男人肩膀一下。声音爽朗,却带着调戏。“工花?你眼神倒是好,真tm会撩!我要是有你一半儿功夫,只恐怕……咱们这朵工花也能看我两眼?”工地上男人都爱开玩笑,这见怪不怪。但不确定的是他们是真还是假。又或者只是钓鱼。谁上钩,谁上床。见我不语,那两人再次走近。“唉,工花,跟你说话呢!你耳朵不好吗?”“这么晚还在外面溜达,是觉得热呀,还是觉得孤独寂寞呀?啊?哈哈哈~~”张强在这时插嘴:“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刚刚在外面还没玩够?别逗着妹子了,人家是个……不太好惹的人咯。”不太好惹。我不知道何时给张强留下这么一个印象。或许,是我平常的言行举止给人的感受吧。无所谓了,只要他们不乱来,觉得我难相处或许也是好事。“不好惹?”说我是工花那人再走近,身子歪歪斜斜地站着,手插兜,抬眸甩发,还用手扒了一下空荡荡的发鬓,动作油腻至极。“是吗?他说你不好惹?怎么个不好惹法?是……比较保守?还是故意装纯啊?”另外一个嬉皮笑脸,一边搓搓手,一边跟着迎合。对我吹口哨。又挤眉弄眼的。“唉,妹子,与其在这儿找这些花花草草撒气,不如跟哥几个出去喝几杯?我跟你说,有心事的时候喝酒比较……唉,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你他妈居然敢推我!”他边说边试探,伸手想搂我肩,被我推开后立马黑脸。我的脸色也不好看。“少碰我!我对和你们出去喝酒不感兴趣,你们找别人吧!”说完我就往宿舍走。他们两人在后面啜了口气,吐了口口水后脚步声也跟上来。我走得有点急,差点绊石摔倒。虽然没扑到地上,但因此被他们追上。完了。我不想惹事儿,可如果他们非要找事儿,我只能喊人了。“哟,这是怎么了呀?是不是……走到一半突然发现刚刚拒绝我们是个错误的行为,所以才这样刻意等我们?”“哎呀,妹子,其实……你也没必要搞这些小动作,请你喝酒的事儿还作数,跟哥几个走?”“让开!我要回宿舍。”“哟,脾气这么烈?”他伸手想抓我下巴,在我躲他时听到一声嚎。“艹!谁他妈往下丢石子儿?找死啊!给老子站出来!”就在他鬼嚎时,一道脚步声从黑暗中走出。不是闻东是谁?他穿着白衬衫,里面是件白背心,锁骨到颈部皮肤都很白,唯有脸呈小麦色,视觉上有些矛盾冲突,但并不影响那压场的气质。他双手插兜站在光下,目光幽深而沉地看过来。被他砸的那个人几乎是冲出去的:“刚刚那石子儿是你丢的?”“是。”“为什么?”“因为……”他目光偏转,盯着那人,声音悠悠地:“手滑了。”“手滑?唬谁呢?你特么就是闷骚久了看老子受女人欢迎心里不得劲故意找茬!闻东,敢在这儿对我动手,你简直找死!”“是吗?那你动我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