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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五,春猎的最后一日,遗玉却起迟了,李泰就比她早醒一会儿,原本昨晚吩咐早上叫起的一凝压根不见来过。
反正已经迟了,遗玉就不急着起来,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下巴枕在手臂上,脸红红地瞄着只穿一条白绸长裤的李泰走下床更衣。
床边的银足小案上还放着两只没收拾的陶碗,碗底仅剩了浅浅一层汤水。
昨晚遗玉让一华送走了阎婉和薛可芹,便回到房里同李泰用宵夜,两碗鹿血糕吃完,便也不知怎地就滚到床上去了,害她连正经话都没同他说上一句。
但不得不说,李泰只有在欢爱时才会流露的些些热情,意外地抚平了她心中的不安,可该问的,她却不想憋在心里。
“若是不舒服,上午就不用去了。”
李泰回过头,见遗玉赖在床上不起,便道。
“殿下,皇上前天上午真是找你过去谈同阎府的婚事了吗?”
“嗯。”
“那你、你是——”
遗玉苦于措辞,揪着眉,低下头,犹豫着是该问他是否拒绝,还是该先问他怎么拒绝的。
见她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李泰把手中未系好的腰带随手挂在衣架上,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抬起她下巴,叫她明明白白听到他的话:
“我自是推掉了,你以为我会应下吗?”
遗玉展颜一笑,识相地猛摇头,随后脸上露出担忧来:
“当然不会,我的意思是说,皇上既有此意,你若冒然拒绝,是不是会惹他不快,他能同意吗?”
知她又是在为自己考虑,李泰声音和软下来,松开她下巴,揉了揉她额头上的细发,道:
“此事,父皇亦是在试探我罢了,你不用多想,我会妥善处理。”
试探?皇上这又是在试探李泰什么?遗玉心中疑惑,但看着李泰微微闪烁的目光,到底是信他不会揣摩错圣意,将这问题搁在了一旁。
见她脸上没了困意,李泰问道:“还睡吗?”
“不了,我和高阳说好要同她一起击鞠,真失约,想她发起脾气来,还要连累小世子妃。”
遗玉打了个哈欠,抓着李泰的手被他拉起了床,两人洗漱,简单用过早点,便骑马出门去。
上午首先是男子们的击鞠比试,因李泰没有上场的打算,因而两人去的迟了倒没什么。
男子们玩起马球,因比女子敢冲敢撞,一回比试的人数就有十几,几场下来便定了胜负。
赢的人是李恪带头的那一队人,值得玩味的是长孙冲也在其列,但因昨日打猎丢丑,满场喝彩里,不免夹杂着阵阵私语和窃笑,指指点点的让他那一张面色阴沉的脸在李恪等人一片阳光灿烂的笑里格外显眼。
女子们比试未免受伤,直接缩成了三人一组,但参与的人却不少,一直到午膳将近,也没分出个胜负来,直接延迟到了下午。
遗玉只在头一天下午陪高阳玩了一会儿球,想要在一群喜好击鞠的贵女中占上风,用后脑勺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有高阳在前面横冲直撞,她们侥幸胜了两轮,毫不意外是止足在决胜局之前。
遗玉见高阳摔碎了球杆,一脸怒气瘾发的势头,讪笑两声,下了马,丢掉球杆,拉着磨磨唧唧的秦瑶转身就往看台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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