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有什么……别的……重要的东西……
仿佛就在那片混乱噪音即将彻底淹没所有意识的前一秒,一声极轻微、极柔软的啜泣碎片,如同最纤细的蛛丝,顽强地穿透了这片绝望的壁垒。
墨……墨……?
这微弱的音节划过意识边缘的瞬间,一股几乎要把心脏撕裂开来的尖锐剧痛毫无征兆地攫住了我!它如此暴烈,如此清晰,如同黑暗中刺出的匕首!身体猛地在束缚中剧烈弹动了一下!喉头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哑浑浊的哽咽!
束缚带瞬间绷紧!尖锐的警报声“嘀嘀嘀!”刺破病房死寂!
“病人躁动!镇定程序启动!目标阈值a!快!”
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瀑布般顺着脊背冲刷而下!意识被强行拖拽着、被巨大的力量按向更深、更黑暗的深渊!那丝微弱的啜泣声瞬间被吞没在更巨大、更喧嚣的噪音泥石流之下。只有一个沉甸甸的、冰冷的铁块坠在空荡的胸腔中央。
是什么……被撕裂了……再也抓不住……
时间,在这种混沌与剧痛的反复拉锯中变得粘稠、失去刻度。
尖锐冰冷的白色灯光再次强行撕开眼前厚重的迷雾,刺得我紧闭起眼睛,牙关紧咬,喉头滚动着压抑不住的、野兽般的低吼。视网膜内残留着大片烧灼般的紫红印记,如同无法愈合的创口。
周围不再是纯粹的死寂。能模糊“感觉”到走动带起的气流变化,能听到更多仪器规律的“滴滴”声以及压抑的交流片段。某种沉重的、带着特殊频率的压迫感正隔着束缚带紧紧束缚着四肢。
每一次心跳,都清晰地传导到被勒紧的关节神经末梢,加剧着那种深植于骨髓的烦躁与毁灭欲。一股阴冷的戾气在残破的肺叶和绷紧的背肌里无声地鼓胀起来,无声地啃噬着那早已所剩无几的忍耐力。
“……瞳孔反应迟钝……对光线过度敏感……”
一个不带起伏的合成音在远处响起。
“……记录……体表温度异常升高……肌肉张力不稳定……”
另一个声音补充道,同样冷漠如同读取数据。
“准备进行深层神经电生理探针检测。”最初的合成音下达指令,“校准接入点:前额叶抑制层,边缘系统情绪回馈链核心点,海马体存储映射区……注意,目标反应烈度临界,所有安全协议启动至最高等级。”
一股细微但清晰的、如同冰冷水银灌入大脑的不适感瞬间笼罩。紧接着——
嗤……呲啦!
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的电流刺入脑干!不,那感觉如此清晰!如同生锈的铁钉骤然楔进太阳穴最深处的柔软!那剧痛并非作用于肉体,而是直接撕裂了那片浑浊的意识迷雾!
嗡——!
整个世界骤然被泼满了浓稠、厚重的血浆!猩红的巨浪轰然拍下!视觉被彻底剥夺,唯有尸潮的尖锐嘶嚎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从四面八方同时贯入耳道,直捣神经核心!巨大的憎恶挥舞着流淌脓液的腐肉巨臂砸来!猎食者腥臭的尖牙距离咽喉只有零点零一秒!无数紫黑色的毒瘤心脏在血雾深处疯狂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