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乔缓缓站起身来,却也只是甩了甩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没事。”
黎湘当然知道不可能真的没事,原本好不容易稍微沉淀了的心绪顿时又有些翻滚起来。
她捡起陆景乔先前丢开的袋子,打开一看破了两瓶红酒,另外四支倒是完好无缺。
黎湘将袋子拎在自己手里,再没有让陆景乔去拿,另一只手则握住了陆景乔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继续往上走。
陆景乔没有勉强,就这么又走回了学校。
到了平地上,黎湘才抽回自己的手,匆匆走向屋子。
站在屋檐下活动筋骨的思唯一眼就看到了他们,顿时有些不满地开口:“四哥,你怎么让黎湘拎东西啊,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陆景乔没有说话,黎湘匆匆上前,将袋子放在地上,这才说了一句:“四哥受伤了。”
思唯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屋子里另外两个人也走了出来询问情况,黎湘则走进房间,不一会儿便找了支云南白药出来。
“这情况也不好下山找医生了。”她一面将药膏涂在陆景乔的手腕,一面低声道,“四哥忍耐一下,等路况好点就能下山了。”
陆景乔收回手来,只淡淡说了一句:“没什么大碍。”
思唯眼见着他们两个人这样的相处模式,只觉得似乎是没有什么不妥,毕竟离婚后还可以这样平和地相处也不容易。可是当天下午,思唯便隐隐觉得不对了。
其实具体有什么问题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他们俩这一趟来去、陆景乔受伤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却反而古怪了起来——陆景乔始终坐在教室角落的位置安静养神,身上散发出明显的低气压,而黎湘基本就没在教室里出现,卧室厨房两边走,明明没什么事忙,她也不走进教室来。
快要开饭的时候,思唯终于忍不住跟贺川和沈嘉晨交换了一下意见:“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两人立刻心照不宣地点头,思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那怎么办?”
“静观其变。”贺川回答。
沈嘉晨附和:“同意。”
思唯翻了个白眼,“也就是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咯?”
晚餐依旧是摆在教室里的,毕竟地方宽敞一些,电依旧没有来,于是黎湘点了几支蜡烛。
有蜡烛有红酒,氛围看起来其实还不错,可是用来喝红酒的竟然是瓷碗——这就有些煞风景了。
思唯喝了一碗就懒得再喝,沈嘉晨对红酒不感兴趣,也只喝了一点点,而贺川则是自觉地将酒腾给了看起来心情不佳的陆景乔。
黎湘本来也不想喝太多,可是陆景乔又烟又酒,手又受了伤,她不想让他喝太多,于是几乎跟陆景乔对半分完了剩下的酒。
陆景乔菜没有吃多少,喝完酒就又回到了之前的角落位置,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的缘故,坐在那里闭目养起神来。
黎湘喝完最后一口酒,教室里已经只有她和陆景乔,她转过头,借着微弱的拉住光线看了一眼几乎隐匿在黑暗里的男人,很快就站起身来走出了教室。
刚刚走到外面,正好遇见从厨房的方向走过来的思唯。
“湘湘!”思唯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小声地问黎湘,“你跟我四哥怎么啦?去拿烟回来之后你们两个就怪怪的。”
黎湘闻言,笑了笑,缓缓走出屋檐,在檐下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思唯在她身后蹲下来,“到底怎么了嘛,你告诉我啊,我帮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