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我走上前,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肩膀。他的身体猛地绷紧,后腰的赤色尾羽隔着布料抵着我的掌心,烫得惊人。
“好,当我保镖。”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埋在他衣服里,混着蓝月亮洗衣液的清香。
他僵了两秒,忽然伸手回抱我,力气大得像要把我揉进骨血里。我闻到他发间的雨水味,还有医务室特有的碘伏气息。赤色尾羽在我们之间轻轻起伏,却不再有之前的狰狞感,反而像团温顺的火焰,烤着初春的寒意。
“姐姐……”
他的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闷得像含着颗糖,“其实我很能打的。”
“好啦,我知道你能打。”
我摩挲着他后背,指尖触到脊椎旁凸起的骨节好像是长期练拳留下的肌肉线条,“但是以后,不要太冲动,伤了自己。”
他忽然收紧手臂,将我往怀里带了带。我听见他心跳声震着耳膜,混着窗外渐急的雨声,像擂鼓般密不透风。
可我又转念一想,“如果有青龙、朱雀,会不会还有白虎、玄武?”
这个念头冷不丁窜上脑际,后颈瞬间泛起细密的冷汗。上次王少与詹洛轩擦肩而过时,两个人的眼神都像淬了冰的铁,连呼吸都带着冷冽的距离感。那个极轻的颔首根本不是
“初次见面的客套”,而是青龙与朱雀的暗语交锋。
“嘶……”
喉间溢出细碎的声响,手臂不受控地环紧他的腰。尾羽的纹路在掌下凸起,像某种活物的鳞片,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震颤。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朱雀端了青龙的场子,以詹洛轩
“人狠话不多”
的性子……
我不敢再想,指甲几乎掐进他腰间的皮肤。
“怎么了?”
他的声音带着潮湿的雾气,低头时鼻尖蹭过我额角,发梢上的雨水滴进衣领,凉得惊心,“冷吗?”
“老王……
以后,出去叫我一声。”
我将脸埋进他衣服,声音闷得自己都听不清。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连带着皮肤下的羽都凝固成静止的火焰。我以为触到了他的逆鳞,正要后退道歉,却被他手掌按住后颈,牢牢按进怀里。少年的心跳声此刻乱成一团,却在骤雨般的鼓点中,清晰地漏出一声叹息。
“好。”
他的下巴抵着我发顶,声音低得像要融进雨声。
我抬头,撞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暮色被雨幕揉碎,在他瞳孔里织出深不见底的漩涡,羽的倒影在漩涡中心明灭,像即将坠入深渊的火种。
“走啦!饿死了!”
王少突然松开我,他揉着后腰转身,“赶紧的先回家上药,我碘伏忘在家里了!”
“走走走!”
我推着他后背往前跑。
夏夜的风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他发间残留的雪松味。
路过巷口时,他忽然侧身挡住我,替我避开堆在墙角的玻璃碎片。
“都怪你,”
他回头假装凶我,虎牙却在路灯下露了馅,“突然发什么神经要看纹身,害得我差点在讲台磕破头!”
“明明是你反应太大!”
我弯腰捡了片落叶朝他扔去,看它飘到他头上。他伸手去抓,却不小心踢到路边的易拉罐,咣当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我们看着黑影扑棱棱掠过月亮,忽然笑作一团,笑声撞在居民楼的外墙上,又弹回彼此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