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早到了啊!”
他猛地站起身,蝴蝶刀
“啪”
地收进裤兜,刀鞘撞在拉链上发出脆响。
“?在哪?”
王少的声音陡然变冷,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听筒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扯领带。
“不是天上人间吗?”
戴银链的人抢过电话,喉结滚动着。
我盯着茶几上的空酒杯,杯底那几片暗红花瓣突然轻轻晃了晃,像是被无形的手指搅动,干枯的脉络在玻璃下舒展,酒渍晕染的痕迹如凝固的血线,随着吊灯的光影微微震颤。空气里残留的威士忌气味突然变得尖锐,花瓣边缘卷起的褶皱擦过杯壁,发出细若游丝的沙沙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杯底的阴影里慢慢抬头。
只听王少在那头猛吸一口气,听筒里传来
“哐当”
的金属碰撞声,像是钥匙掉在了地上:“行,我知道了,现在过来!”
从
b露e
on
开车到这里要一小时,谈判桌早该散了场。
转蝴蝶刀的人突然将刀刃狠狠抵在沙发皮面上,锋利的金属划出半道弧形裂痕,皮革翻卷的纹路竟和王少那辆摩托后轮的胎印弧度分毫不差。
戴银链的人突然挂断电话,镀镍的链坠还在晃悠,手机屏幕亮着未熄灭的通话界面,蓝光映出他指节上
"忠"
字刺青的阴影。
包厢门被推开的瞬间,屋内六个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磊子站在门框里,工装裤后兜露出的红绳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绳结上系着的铜钱在顶灯照射下泛着白光。
“磊哥。”
左手边转蝴蝶刀的人用刀刃叩了叩玻璃茶几,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包厢里回响。戴银链的男人突然挺直脊背,手腕内侧那道月牙形旧疤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发红。
“怎么,青龙的人还没来吗?”
磊子走进来,鞋底沾着的红泥块掉在深色地毯上,留下几个模糊的印记。他说话时,袖口溢出一股雪松味的香水气,和车内置物架上的香水瓶味道一样。
“没来呢。”
沙发上的五个人有气无力地摇头。右手边摸打火机的男人手指转动着打火机,哑光黑外壳上的火焰纹路在天花板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戴银链的男人突然指向我,晃动的银链在我后颈处投下一块光斑:“磊哥,这是你女朋友?”
“你们什么眼神,这是嫂子!”
磊子的声音陡然拔高,他下意识往前半步,袖口的香水味更浓了。转蝴蝶刀的男人
“啪”
地合上刀刃,金属声让穿黑夹克的男人咳嗽得更厉害,他抬手捂住嘴,指节有些发白。
“磊子,别胡说八道。”
我晃了晃手,指尖蹭到沙发扶手上残留的金粉,细小的颗粒在灯光下微微发亮。那些金粉沾在指腹,像是谁不小心洒落的装饰碎屑。
“不不不,我说错了,这是王哥的朋友!”
他退后一步,后腰撞到茶几边缘,茶几上的空酒杯晃了晃,发出细微的碰撞声。磊子伸手扶了扶茶几,手腕上的红绳跟着晃动。
“姐姐,你坐,坐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