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先回去吃饭吧,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
我扫了眼墙上闪烁的霓虹灯时钟,指针正划过饭点。
“还是老大关心我们!”
磊子的嗓门震得麦克风支架直晃,他勾着阿联的脖子往门口退,红发小子的银链在门框上撞出脆响,“那我们先撤了
——
拜拜哥!”
两人推搡着出门。
包厢门合上的咔哒声里,王少的指尖突然蜷进后颈衣领。我盯着他指节蹭过月牙形旧疤的动作,那道泛白的纹路在昏暗灯光下忽明忽暗,像条突然静止的银鱼。
“那个……
老王,”
我的声音撞在贴满隔音棉的墙面上,突然有些发飘,“对不起啊,我不该冲你发火。”
他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茶褐色瞳孔里晃着隔壁包厢透来的紫红光斑。“姐姐,”
他突然往前半步,皮衣袖口拉链擦过我手腕的动作轻得像片落叶,“我们不说这个了。”
暖黄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照亮他睫毛在眼睑投下的阴影。
“都过去了,好吗?”
他的声音沉下来,带着种把碎玻璃揉进棉花里的温吞,指节还停在旧疤边缘,那里落着点没拍掉的墙灰,像片微小的蝶翅。
“好。”
“快快快,贴上!”
秦雨撞开包厢门时,碘伏瓶在掌心晃出深褐色涟漪,创可贴盒子被捏得沙沙响,“哥你的车钥匙
——”
金属钥匙往王少掌心一拍,钥匙环上的鎏金小熊挂件撞得叮当作响,“大奔洗得比青龙堂摆酒的礼车还亮堂!轮毂缝里的沥青都拿牙签抠干净了!”
上完药后,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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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时,暮色正把梧桐树染成深紫色。秋风卷着落叶扑在裸露的脚踝上,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听见自己的牙齿在风里打颤。
王少突然转身走向摩托车,“姐姐,”
他把书包塞进我怀里,“中午怎么把书包扔我家马桶上?”
“啊……我这不是着急忘了嘛!”我想起自己瞒着王少偷摸出去谈判,换衣服太急把书包落在了浴室。
秦雨在我们后面憋笑憋得肩膀乱抖。
“好了姐姐,我开车送你回家吧,不骑摩托了。”
王少把摩托钥匙抛向秦雨,金属钥匙在暮色里划出弧线,钥匙环上的鎏金小熊挂件撞得叮当作响,“小雨把我摩托开回家去!”
“得嘞哥,那我先撤了!”
秦雨跨上摩托,引擎轰鸣卷着他拖长的尾音:“姐姐,拜拜~~”
摩托车尾灯窜进巷口时,车尾绑着的蓝色抹布还在晃,像面歪扭的小旗子。
“走吧,姐姐。”
王少的手掌搭上我肩膀时,掌心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他另一只手拉开轿车后门,“手臂这么凉,去车上把衣服换了!”
书包拉链扯开时,碘伏瓶滚到脚边,我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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恤和九分裤往车里钻。膝盖的伤口蹭到裤腰时,我忍不住龇牙咧嘴,听见王少在车窗外轻敲玻璃:“慢点换,我替你盯着。”
暮色将车窗浸成浓稠的墨蓝,我扒下裙子的瞬间,后腰伤口被布料牵扯,钻心的刺痛让眼前炸开密密麻麻的金星。血珠顺着脊椎蜿蜒而下,在臀部洇湿一片深色痕迹。车窗外,王少正倚着车门,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烟盒,月光勾勒出他侧脸冷硬的轮廓,后颈那道月牙形疤痕在阴影里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