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沥行指着文件上的某个地方,示意白苏替他盖章,白苏小心翼翼,比做任何事还认真,盖了一个印上去。
傅沥行的名字一笔一划,她看着,胸腔发热。
她握着印章,问:“破了一个角,怎么不换一个?”
她记得父亲的印章是用成品极好的白玉,后来有一次她贪玩,摔破了一个角,很快,他又换了一个新的。
傅沥行左手接过那枚小小的章,语气平常:“还能用,不用换。”
白苏听过很多关于傅沥行的事情,他比她大了十二岁,有很多事情,是她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
比如傅沥行对女人一掷千金,比如傅沥行身价上千亿,但是傅沥行自己却是个不喜欢铺张浪费,甚至是有些节俭的人。
或许很多人很难想象,他坐拥无数财富,是北安城最显贵的男人,即使挥金如土,也是再寻常不过。
傅沥行却偏不是那样的人。
他资助了许多穷苦学生继续深造,在国内各个穷困的山区建起希望小学,又投进大把大把的金钱,支持各项科研项目。
白苏在想,傅沥行当得起胸怀天下四个字,他是真正的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的真君子。
可偏偏却没能有一副好的身体。
白苏替他将印章放回到原处,手刚要收回来,看到抽屉里有一个眼熟的东西。
正是她送给傅沥行三十岁的生日礼物,那个七彩沙的沙漏!
原来,他将沙漏放在这里了。
想到他在书房拉开抽屉就能看见她送的沙漏,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连同将傅沥行连累了的愧疚感也被挤掉了不少。
心情豁然开朗。
她转过身,傅沥行正好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总之白苏转过身的时候,他的视线还未来得及收回去。
就这么,落在她的身上。
眼神晦暗不明。
白苏的脸颊微微发热,大着胆子将自己凑过去,大半个身子都趴在办公桌上,双手撑在桌面,探过身子,灵动的大眼近距离的看着他。
两人的鼻尖若有似无的碰着,她调笑道:“傅先生,你在看什么呀?”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甜味,在夏日清晨的空气里,霸道的钻进傅沥行的鼻腔,又好像沾染上的花房玫瑰花的香味,有些醉人。
他垂眸,因为她几乎趴在办公桌上,他低眼就能看见她吊带裙子露出来的大半白皙的后背,还有她匀称漂亮的腿。
她说话的时候还不安分,细腰扭动,像个刚入凡尘的小妖精,未经俗世,那双眼睛清澈透亮,眨动着看着他。
定力再好,即便是法海,也难逃青蛇铺开的情网。
傅沥行喉结滚动,搭在桌上的左手握了起来,白皙的手背青筋分明,鼓动着——
他忽然抬手,白苏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却在下一秒,他提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办公桌上拉了下来。
白苏浑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刚刚差一点就快忍不住吻上傅沥行的唇。
被他突然一拽,牙齿咬到了舌头,胳膊又被傅沥行的手指紧紧捏着,痛得她眼眶发红,委屈的看着他,“你干嘛?”
傅沥行松开她的胳膊,女孩白皙的胳膊红了一圈,隐隐有些发紫,可见男人刚才捏的力道有多重。
他看了一眼,移开视线,疏离冷淡的说:“你可以回去了,那对袖扣没找到就没找到,以后别再惦记着这件事,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说的太直接了,白苏一下子还没能接受,“为什么不能来找你?”
“白苏,”他极少叫她的名字,好听又怎样,还是无情,“有些话,我没有必要跟你重复,那晚我说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就好,别再阴魂不散的缠着我。”
阴魂不散……
白苏听着,脸色僵了僵,泛红的眼尾颜色深了几寸,心里像被人用钉子狠狠刺穿,血肉模糊。
她的喜欢这么卑微,换来的只有冰冷无情,厌烦的四个字,阴魂不散。
他的耐心已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