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精彩至极,可惜季月槐并非台下看戏的,而是台上演戏的那位。
季月槐低垂着眼睫,不敢动,只敢竖着耳朵聆听——来人走近了,更近了,离他不过半丈。
看那人的影子,是个女子,且轮廓很陌生,季月槐从没有见过。
那女子一抬手,袖袍轻扬,青玉灯微微颤抖了下,竟不再反抗,如认主一般,缓缓落入她手里。
那厢,秦连巍也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头颅一垂,似油尽灯熄,没发出半点声音,安详地走了。
季月槐仍不敢妄动,直到那女子转身离开,脚步声渐远后,才悄悄从椅子底探出半边头。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察到了什么。
只见一抹月白正贴在砖面上,柔顺地从藏身的椅脚边蜿蜒而出。
是他的发带。
季月槐整个人僵住,心跳都空了一拍,手心不断地渗出汗。
那人绝对发现他了。
那,为什么要放过自己呢。
是他弱
小到不足为惧,还是她另有图谋?
“……在椅子下面趴了片刻,就慌慌张张地跑出大殿,然后碰见秦天珩,然后……遇见你了。”
季月槐靠在船边,眼眸被水面反光映得清亮,秦天纵几乎能从中窥见自己的身影。
秦天纵眼底藏着层说不清的情绪,他嗓音压的低低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好。”
面对面坐了会儿,短暂的寂静笼罩了二人。
“你还记得千缘树么。”秦天纵忽然问。
“我记得的。”季月槐轻轻点头。
“菩提寺里,你我跪在蒲团上许愿。”
秦天纵定定地注视着季月槐,轻声道:“那晚有风,你的发带被吹的飘飘悠悠,拂过我脸颊。我从那一刻意识到,我心悦于你。”
“你呢。”秦天纵问,“季月槐,你是何时心悦于我的?”
季月槐抿嘴笑了笑,然后朝秦天纵招了招手。
没有迟疑,秦天纵探身靠过去,俊朗的眉目间藏不住的期盼与热切,可还没等他开口——
“扑通!”
利落的一掌袭来,季月槐猝不及防地出掌,直接把秦天纵推下了水。
登时,水花四溅,激起久久难以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