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般的捆绳,而是被灵力洗涤过的上乘货,价值千金。方才手腕被缚住的刹那,他便知晓自己捡着了天大的便宜。
往后仰的那一瞬,季月槐食指尖轻点捆绳,丝丝缕缕的灵力涓流而入,在绳结处游走。他使了些巧劲,绳结便有了灵性般自解开来。
接着,季月槐猛地一挥手,将捆绳抽向黑不见底的灯坑,他则是借着这股反冲之力凌空翻身,才免于七窍流血昏迷不醒的下场。
坐在地上又缓了缓神,季月槐才勉强看清自己所处的境地。
什么都没有,就是堆积如山的青玉碎片,还有同样堆积如山的——
怨气。
季月槐腰间的铃铛大动,声音又急促又刺耳,逼得他不得不用手捂住,以免自己被弄到耳鸣。
黏腻湿热的液体从指间滑落,季月槐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满手的划伤。
不过,怨气重也是应该的,饱受蒙骗的魂魄被摔得分崩离析,又被镇压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多年,怎能不心生怨恨呢?
怪不得白道微不敢自己处理,都要吩咐下人,肯定是怕被这滔天的怨气反噬。
但,季月槐不怕。
大家都是同路人。
他静下心来,感受着周身呼啸成风的阴冷怨念。
果然,没过多久,季月槐就发现了,这些怨气虽重,但
丝毫没有要侵害自己的意思,反而包裹着他的身体,盘旋着想要往上走,挣扎着想要出去。
季月槐摸了摸脚下的碎片,他轻声说:“马上。”
马上就好。
嗯?
季月槐的脑中忽然浮现出模模糊糊的画面。
春和景明,夫妇俩带着小丫头和小小子站在宅前,朝自己用力挥着手绢,两小儿哇哇直哭。
这画面一闪而过,快的季月槐看不清人脸,只留哭声与嘱咐声留在脑海中。
自己未曾使出“观灯照境”,且碎灯也不能“观灯照境”,为何会……蓦地,脚下清光一现,季月槐低头望去,才看见一碎片浅浅地嵌入了自己脚踝处,插的不深,已经滑落下了。
难道说……季月槐蹲下,试探着拾起一块附近的大块碎片,握在自己手心。
下一瞬,画面几乎是用蹿的挤进了他的脑海中。
“你呢?”
月光下,圆杏眼的姑娘欲说还休,慢慢将脸埋进臂弯里,只露出一截泛红的耳尖。
良久,细若蚊呐的回应从臂弯间漏出来:“我也是。”
季月槐这才发觉,两人脚下摆着的两盏青玉灯正泛着莹莹的光,将姑娘那双含情的眼眸映得愈发美了。
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