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个乡村野妇,菲儿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就连皇上都夸赞过得,你竟然说她说话你听不懂?”圆脸儿姑娘明显是被宠着长大的,仿佛没有长脑子,只顾着趾高气昂了。而且被她当枪使的,怕就是旁边这位京城第一才女了吧?
宋丁香道:“那又与我何干?哦……我明白了,你刚才上来就说我配不上八王府,配不上周将军,给我一顿挤兑,难不成你是觉得你这位菲儿姐配得上?”
“那当然……哎哟,菲儿姐,你,你掐我做什么?”李玉淑揉着胳膊,不可置信的看向柳菲儿。
柳菲儿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眼中满是泪水,“县主何出此言?我对周将军极为敬重,何来想要……你,你莫要乱说。”
宋丁香点点头,对李玉淑道:“小妹妹听到没?毁人清誉的话还是不要乱说,小心被有心人听去还以为你想怎么地我呢。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被欺负了,那可就太惨了。”
李玉淑原本想倒打一耙,谁知道耙子落在自己身上。她哪里见过这样胡搅蛮缠的人,顿时气得连连跺脚,“你,你不要脸!”
“放肆!你是谁家姑娘?怎地连规矩都不懂?这里可是长公主府,你在长公主府中对皇上亲封的县主如此不敬,难不成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规矩?”宋丁香蹭的站起身来,一脸正气,“还是说这就是京城的规矩?欺负我外来人不懂吗?我倒要去问问长公主,这规矩到底是什么规矩!”
李玉淑顿时一脸惨白,正儿八经的摇摇欲坠了。
柳菲儿也没想过眼前这位竟然是个蛮横的主儿,可是她毕竟是尚书之女,京城第一才女,若是这样就退缩了,怕是以后头都抬不起来了。
“县主,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就这么欺负我们两个小女孩儿?”
“皇威之下难道还有大小之分?难不成这位姑娘骂我你竟然没听见?我倒是想知道这位姑娘哪里来的威风,连县主都不放在眼中!这岂不是更看不上八王府,看不上皇上?”宋丁香毫不示弱,她个头虽然不如这个姑娘高,但是气势却是十足的。
“我没有!”李玉淑吓坏了,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我,我没有,我只是随口乱说,还请县主原谅。”她父亲也不过是四品京官儿,就算同等文官比武官级别高,可是眼前这位却是二品,足足能压过去了。
她当时怎么就信了这人是个乡下村妇什么都不懂,随意吓唬吓唬就能立威的呢?
宋丁香冷笑一声道:“我谅你没有这个胆子说我,只是本县主劝你一句,有的时候别脑子一热就被人当枪使了,小心到最后落得个悲悲戚戚的下场,伤了你这个娇弱的花骨朵。”
说完,她便悠悠的坐了下去,惬意的往后靠了靠,道:“没事儿,哭什么?我也不是那小心眼儿的人。你的丫鬟呢?还不带你下去洗洗脸,小心被寒风皴了,不漂亮了。”
李玉淑搞不懂宋丁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仍旧是让丫鬟把自己扶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菲儿紧紧的抿着唇,她发现也就一开始这位县主多看了自己两眼,后来从始至终压根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也就是说在她眼中,自己压根算不上什么。
这让她感到搓火,感到憋气,更是感到耻辱。
“菲儿姐,你躲在亭子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出来赏梅赏雪?”终于有人给柳菲儿解围了。柳菲儿匆匆一拜,顺着台阶跑了出去。
这里的一场小闹剧很快传到八王爷与八王妃耳中,长公主自然也知道了,笑道:“小婉儿,你这个大儿媳妇,可真的是不得了。”
王妃道:“让长公主见笑了,她呀什么都不懂,如今到了京城平日里门都不爱出。不过独独一点儿好,那就是对我儿子好,对我这个婆婆也敬重。我如今四十多了,还求什么呢?有这两样,我就知足了。”
旁边一位妇人笑道:“有这两样还不好,以后八王妃您可就享福了。只是……县主这么多年却未能有所出,是不是得好好看看?实在不行,再抬一房进去也好啊。”
长公主点点头道:“确实是这样,他们成亲……怕是有六年了?”
王妃的脸色不太好看,道:“是六年了,只是我那大儿子命苦,刚成亲就去了北地,如今才刚刚回来。现在他们小两口蜜里调油似的,我儿媳妇身子也强健,怕是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听到喜讯了。”
那妇人看了看长公主,长公主微微颔首,道:“但是男人家成家立业重要,开枝散叶也重要。你这个当娘的不能不上心,该挑上几个可心的送过去,也省的让县主太过劳累了。”
王妃垂下眼帘,掩盖住目中冷光,只是声音柔柔道:“长公主说的是,这件事确实是我疏忽了。回头我就问问我儿子喜欢哪样的,也好好给他挑一挑。不知道荣公府夫人可有什么推荐人选?”
荣公府夫人掩嘴一笑,道:“我这里还真有个不错的,京城中人人赞许,配给宣威将军那绝对绰绰有余呢。想必这个人八王妃也有所耳闻,就是尚书府中嫡女,人不但漂亮,又聪明,还是京城第一才女呢。到时候让将军看上一眼,必定是欢喜的。”
八王妃勾了勾唇,道:“京城第一才女,我自然是有所耳闻,据说有大把的世家公子追求呢,怎么可能愿意来做个妾?”
听到妾这个字,荣公府夫人的眼角一跳,道:“嗨,我也只是听说,那姑娘自从见过周将军之后就十分欢喜,说就喜欢周将军那样的盖世英雄。而且王妃身边也应该有个贴心的儿媳不是?县主虽然好,可是毕竟乡野长大,哪里比得上咱京城的姑娘呢?”
长公主也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姑娘不错。只是做个妾有点儿委屈了,要不找个时候问问?”
王妃道:“长公主也知道,我与我那大儿子二十一年未见了,这才在一起过个年,当娘的就要往他屋里塞个妾,这成什么了?要我说还得他自己喜欢才成。”
周一诺听到这番话,差点儿气死,“娘,您什么意思?我绝对不纳妾!如今我爹都不纳妾,当儿子的纳妾成什么样子了?而且我对丁香一心一意,她爱我敬我,我却要纳个妾来恶心她?岂不是成了狼心狗肺?”
王妃头疼道:“你嚷嚷什么?我这才发现你这是个狗脾气啊,平日里还装的沉稳。”
周一诺阴沉着脸,道:“我绝不纳妾,这件事没得商量!”
王妃冷哼道:“你冲我嚷嚷有什么用?若是长公主说动皇上往你屋里塞人呢?你抗旨不遵?”
周一诺垂下头,过了好半天才道:“若真是那样,我就把我的东西都给丁香,然后合离,宁愿空着这个正妻的位置再也不娶。丁香就算没了我,想再找个可心的,也绝对没问题。”
“你!”王妃没想到周一诺竟然会这么说,心里又生气,却又有点儿得意。
不亏是她的儿子!专一又不花心,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