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铃夫人的名号正是由此铃铛而来。数百年前,她不过是乱葬岗中一具无名枯骨,因机缘得此铃,开了灵智。她自己没什么本事,全靠这本命法宝作威作福。是以被景冥钻了空子,在身上布下禁制,不得不为景冥卖命。
骨铃夫人摇动双铃的瞬间,整个石室内的空气骤然扭曲。赤黑两道音波如涟漪般荡开,所过之处石壁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哭笑浮雕。
“退后!”
宿嗣暴喝一声,双臂肌肉虬结,猛地祭出一把足有水缸大小的巨锤砸向铃铛。然而铃铛穿过音波时竟如入虚无,径直砸向了地面。
“哐当”一声巨响,石室地动山摇,骨铃夫人身上的锁链崩断,狂笑一声想要冲出石室。
“是幻象。”
白玉慈抬起右手,浮屠剑应声出鞘。但剑光斩过之处,骨女夫人的身影如水纹般散开又聚合。
胡万宇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老化。沈正谊见状,袖中甩出一道青光将他护住。
骨铃夫人的声音近在耳边,又好似远在天边。她笑道:“领域已成,诸位好好享受吧,哈哈哈哈哈——”
果然,她话音刚落,四周景象已然大变。石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地。无数半透明的亡魂在雾中游荡,每张脸上都凝固着死前的表情。
“这是什么东西,”白玉慈脸色凝重,“此前我与她交手数次,从未见过这一招。”
更可怕的是,在这领域中,每个人都开始看到自己的“死相”。
生者见死相,亡者见残念。
沈正谊看到自己浑身浴血,高大的身躯在一道道雷光中化作焦骨;白玉慈看到浮屠剑贯穿了自己的胸膛;宿嗣看到自己被熔岩吞噬;连青看到了自己以身献祭,造就出世间绝顶的法宝……
唯有沈铎依旧神色如常。他抬手轻触面前浮现的幻象——那是“谢拥”依偎在他怀中,伸手把玩着他的一缕头发。
“师兄,”谢拥轻声问他:“若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幻象中的沈铎并未回答,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于是谢拥扁了扁嘴,把脸贴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如果师兄死了,我会让全天下为师兄陪葬。”
这话有些像是为沈铎的沉默而赌气,但是沈铎很清楚,这不是赌气的话。
眼前的幻象里的也不是谢拥,因为少年腰间挂着两枚腰牌,一枚刻着沈铎的名字,另一枚则刻着“谢庸”二字。
幻象里的沈铎低声斥责道:“休要胡言。”
顿了顿,抽回被谢庸绕在指间的发丝,让他不许这般黏人。
谢庸赶紧抱住他的腰,闭着眼睛很虚弱地说:“可是师兄我好疼,你那天弄得我好疼。”
“师兄,”幻象里的沈铎已经闭上眼睛开始调息,谢庸睁开眼睛看着他,小声说:“我死了你真的不会为了我难过吗。”
幻象中的沈铎依旧没有回答。
会,师兄会。
所以师兄不会让你死。
沈铎静静地望着幻象里依偎在他怀里的谢庸,眸中闪过痛色。
他不受控制地走上前,伸手想要摸摸靠在他怀里的小脑袋,却只摸到了一片空。
【??作者有话说】
白玉慈和景冥不是一对,景冥单相思。
最初设计这一卷的时候想的是景冥痴恋无果,白玉慈无情无爱,但是真正写到他和拥儿见面的时候,跟随他的视角好像很容易喜欢上拥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白玉慈会喜欢拥儿这一款(挠挠头)
然后师兄就觉得拥儿和白玉慈贴在一起,两个人脸都那么红,是在商量一起双修的事情,赶紧到白面前宣誓一下主权(们冷面妒夫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