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慈把手按在剑柄上慢慢走过来,目光扫过眼前的场景,皱了皱眉,“这是在做什么?”
老村长打量着他,见他腰间配剑,气度不凡,像是位仙人,当即客气道:“这位仙长,这书生是我们村里的村民,上山采药时不慎被邪祟吞了魂,我们正要……把他给烧了。”
白玉慈眉头微皱:“为何?”
老村长长叹一声:“仙长有所不知,附近有个村子也是出了这样的事,一个进山打猎的猎户失了魂,回到村子里没多久,整个村子便被血洗一空,鸡犬不留。十里八乡已经传开了,说像书生这样就是被邪祟标记了,会把不详引来村子里,必须要烧个干干净净才能……”
“荒唐!”
白玉慈道:“他分明还活着,你们怎可将他——”
将他活活烧死!
就算书生会引来邪祟,他们实在担忧,大可把他送走,把一个活人捆起来烧死,何其残忍。
浮屠出鞘,众人只觉得眼前闪过几道白光,吊在架子上的书生便落了下来,砸到柴火堆上发出一声闷哼。
“这……”
老村长下意识往后推了一步。
那群村民脸上带着可怖的神情,纷纷围了上来:“你怎么放走了他,你怎么放走了他,你怎么放走了他——”
他们的面孔逐渐变得空白,最后变成了一张张狰狞的大嘴,围在白玉慈身边,不停重读着一句话:“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
杨凡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一抖,谢拥说:“……应该是幻象的主人内心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如此看来,白玉慈不像是这幻象的主人,这幻象的主人倒像是……谢拥皱眉看向躺在柴堆上的书生,还是觉得他身上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白玉慈立在人群之中,仿佛一只白鹤,他朗声道:“请诸位放心,既然白某来了,定然不会让那邪祟为非作歹。”
“至于这书生……”
白玉慈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伸手在自己眉心一点。
伴随着一声闷哼,一缕极为纯净的白色光点出现在他指尖。他手指轻点,那抹白光飘向书生,最后没入他眉间。
“这书生何其无辜,还请诸位饶他一命,待白某将邪祟收服后自会将他带走。”
……
眼前的景象倏然一转,天色从蒙亮变做一片漆黑。
两道瘦长的身影自黑暗中走出来,靠前的那一道自然是白玉慈。
只听他道:“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恩人,”另一道身影追上来,赫然是那名被白玉慈救下的书生,书生遮住面容的长发已经束起,整张脸出现在谢拥两人面前。只听他道:“恩人,请让我跟着你吧!”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挂满汗珠,显然这一路追的很辛苦。他一边擦汗一边道:“您分了一缕神魂给我,此等大恩,当以性命相报!”
说着,书生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个头。
白玉慈却道:“不必如此,分你神魂不过是权宜之计。凡人不过百年,待你死后我的神魂自会收回。”
书生神色急切,又说了几句什么,白玉慈始终不为所动。
谢拥:“……”
杨凡:“……”
书生的面容终于清晰可见,谢拥终于明白为何总是觉得这书生眼熟——这分明是景冥!那个差点害死他的景冥!
杨凡的脸都要扭曲了:“所以说,所以说……”
所以说白玉慈给他的那一缕神魂是景冥身上的?这景冥现在看起来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啊,到底怎么变成无恶不作的大魔头的!
白玉慈知道这件事吗!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想法,眼前的幻象再次变换。
这次是在一间简陋的茅屋前,白玉慈正与一个陌生的女子对峙。女子手中握着两枚铃铛,面容姣好,脸上的表情却各位阴森扭曲:“好一个至真至纯的神魂,竟敢自己送上门来,老娘正好拿你来炼我的铃铛!”
白玉慈身上似乎带着伤,嘴角溢出血丝,眼看那女子的利爪就要抓到他身上,就在危急时刻,景冥不知从何处扑出来,替白玉慈挡下了这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