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晖心惊胆战地看着容战,恍惚感觉自己的双腿也隐隐抽疼了起来,他想说些什么,可声音溢出喉咙时却察觉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此时才意识到,以往再多的听说都只是听说,远远不如自己亲身面对一次来得吓人。
“需要本王扶你?”
平静而绝对冷硬的声音响在耳畔,容战脸色一变,再不敢耽搁,忍痛站了起来,以强大的意志力撑着不让自己再倒下去。
“儿臣知错,请父王责罚。”
容毓没说话,手里的箭矢就是最趁手的刑具,接连三下落在容战腿上,每一下都不见放水,容战疼得痉挛,两条腿不断地打着颤,汗水涔涔自额角滚落,脸色白得透彻。
十下之后,容毓停了下来。
容战双腿剧烈地颤抖,唇色泛白,却极力让自己站直。
“十支箭。”容毓命令,“继续。”
容战疼得大脑一片空白,慢半拍才听清楚父王说了什么,并用了极短的时间去分辨容毓话里的意思,然后转身,脚步滞涩地走过去取了十支箭放入身后的箭囊里。
轩辕晖还在发呆。
容毓的目光看了过去,声音冷漠:“没听清?”
轩辕晖一个激灵,瞬间回神,利落地装了十支箭入箭囊,并走回自己原来的位置。跟容战一起抽箭搭弓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摄政王只打了容战,竟丝毫没有要责罚他的意思。
这是为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箭术不达标,那他应该一起罚才是。
如果是因为……
嗖!
离弦之箭发出的声音拉回了轩辕晖失神的思绪,他回过神之际才惊骇地发现,容战这一箭居然射偏了,不是被摄政王的箭矢击落,而是他自己射偏了方向。
这对于一个练箭练到百发百中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几乎不可能犯的低级错误,是一个足以致命的失误。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容战,却见容战双腿不断地打着颤,脸色白得不像话,冷汗从眼角滑落,即便他自己极力克制,可身体上疼到极致的反应却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轩辕晖蹙眉,正要说话。
容毓已经走了过来,容颜矜贵冷峻,声音漠然:“手。”
容战咬着唇伸出右手,一记狠厉的责打就落在了他手上,登时掌心一道红痕浮现,很快高高肿起。
容战蓦地咬牙,把痛苦的嘶吟死死压在喉咙里。
除了指尖不自觉地痉挛蜷缩之外,右手却是稳稳地伸着,用了不知多少自制力。
“继续。”平静的声音听着毫无感情波动,“这双手若是不想要了,尽管射偏,本王倒想看看你皇兄究竟是怎么教的你。”
容战心尖一颤,手指痉挛般动了动,轻轻抬手拭去眼梢和脸颊上滚落的冷汗,重新取了一支箭,拉弓上弦,纵然右手疼得几乎无法使力,他却再也不敢大意,稳稳地瞄准箭靶方向,把弓拉满。
比起皇兄在校场上的严格,父王堪称虐待一般的手段让他几乎承受不住,今日一比较,才知往日皇兄对他是多么温柔。
心头浮现这个想法,容战越发痛恨自己的愚蠢无知,他甚至不敢去想,万一皇兄真的因为他愚蠢的举动而出事,他该如何赎罪。
眼前一片水雾也不知是凝聚在眼皮上的冷汗,还是眼底弥漫上来的热气所致,只知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掌心渗出的冷汗浸润着伤痕,疼得他几乎攥不住箭矢。
魔鬼般的操练,今日才刚刚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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