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一直叫着‘云蓁’的名字,云蓁到底是谁啊?”安宁故作疑惑的询问,果然看到安平侯爷的脸更加苍白了几分。
“呵呵……这云蓁啊……”杨木欢眸光微闪,堆着一脸笑意,若有似无的看了大夫人一眼,心中幸灾乐祸着,这天气,洗了个凉水澡,怕是不好受吧!哼,作恶之人,连鬼都不会放过!
“胡乱嚼什么舌根子?”安平侯爷冷声呵斥,转眼看向安宁,“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
安宁心里一怔,手下意识的握紧,不相干的人?娘嫁给他这么多年,在他心中,全然没有夫妻恩情么?不相干的人?娘在他心里竟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个男人当真是无情冷血!
“老爷,大姐如今病了,可这侯府的事情还是需要人打点,妾身作为妹妹,理应在这个时候为大姐分忧解劳,不如……”杨木欢敛下眉眼,她早就盘算着从大夫人手中夺过当家主母的大权,现在正好是一个不错的时机,想到自己那未成形就被安茹嫣害了的孩子,杨木欢心中的恨意高涨。
“杨木欢,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大夫人打断杨木欢的算计,她竟然想趁人之危,将心思动到当家大权上来了!
杨木欢却是委屈的皱着眉,“大姐冤枉啊,妹妹是真心体恤姐姐的身子,这侯府上上下下的事情就已经够让人操劳的了,还加上府上的产业……妹妹想替姐姐分担分担,是全心全意的在为大姐的身体着想啊!”
大夫人怒火丛生,杨木欢这贱人,在她面前扮什么好人?
“老爷,妾身的身子不碍事,不需要别人帮忙。”大夫人望向安平侯爷,希望他拿个主意。
安平侯爷却是微微蹙眉,老练的眸子深沉的扫过众人,沉声开口,“宁儿及笄的日子快到了,皇后娘娘会亲自主持宁儿的及笄之礼,我们侯府可马虎不得,你的身子现在怕经不起这忙碌,这剩下的日子,就由老四帮着吧!切莫丢了我安平侯府的颜面!”
“老爷……”大夫人没有想到安平侯爷竟然同意,心中不甘的想抗议。
“好了,这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安平侯爷打断大夫人的话。
“老爷英明,欢儿一定帮着大姐将二小姐的及笄之礼办得隆重。”杨木欢得意的朝着大夫人投去一眼,随即走到安宁身旁,亲切的拉着她的手,“二小姐真是好福气,皇后娘娘亲自主持及笄之礼,这普天之下,除了皇后娘娘的亲女儿明月公主,怕也只有二小姐了!”
安宁扯了扯嘴角,察觉到大夫人看过来的凌厉视线,低下头,眼底却是光芒一闪,夺权?呵呵……有趣,这个四夫人怕也按耐不住了,前世,四夫人虽然不安分,但也没有机会兴风作浪,只有苦心培养她的女儿安兰馨,最后终究还是母凭女贵,看来这一世,她是等不及了,安茹嫣害了她肚中的孩子,她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果然,杨木欢似乎还没有挑衅够大夫人,看着那张愤怒的又难掩虚弱的脸,嘴角微扬,“大夫人,大小姐怕都没有二小姐这等福气呢!”
“杨木欢……你……”大夫人怒瞪着杨木欢,竟一口气没上来,晕厥了过去,砰的倒在地上。
“夫人……”
房间顿时乱作一团,安宁看着倒在地上的大夫人,瞥见安平侯府脸上的阴沉以及杨木欢眼中的得意,心里浮出一丝快意。
侯府的这几个女人都不是善茬,看来,侯府的好戏怕是要更加精彩了!
自大夫人受惊落水,染了风寒,又被四夫人杨木欢趁机分权,身心遭到严重的打击,一病不起,人养在锦绣阁中,足不出户,每日汤药伺候着,却不见好转,原因无他,据说大夫人每晚都不敢睡觉,害怕做噩梦,而即便是不睡,也仍然看到房间偶尔有白影飘过,人本来就病着,又每天重复着受到惊吓,整个人的精神受到重创,府中的下人得到禁令,不许偷偷议论主子的事情,但各自的心里却依旧在猜测着,大夫人看到的到底是何物?莫非真的是那个人的鬼魂?
“小姐,奴婢刚才听说大小姐搬出离园了,今晚还让飞翩公子去离园吗?”碧珠替安宁更衣的时候,轻声询问,这些时日,她看到了小姐的变化,但却没有多问,碧珠心中明白,小姐是信任她的,正是因为小姐信任,她便更加要忠于小姐。
这两个月,大夫人和大小姐每夜遇鬼,其实遇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奉命装神弄鬼的飞翩!
安宁穿好衣裳,脸上温婉的笑着,“离园就不用去了,不过锦绣阁那边却不能耽搁。”
安茹嫣两个月的处罚期已满,本来只是关禁闭,不过,安宁却让飞翩在其中加了一点儿料,想到自己曾看到安茹嫣受惊吓时的凄惨模样,安宁嘴角微扬,想来这两个月她怕是尝尽了苦头,记得上次去看她,以往那个千金大小姐整个人竟憔悴不堪,瘦了一大圈,哪里还能相信她便是东秦第一美人?
用完早膳,安宁独自在房间里看着云锦送来的信,这两个月粮店的收获倒是不小,云锦放出高价,林家果然大量放粮,而其他三大世家也是想着大赚一笔,这一切似乎都在安宁的掌控之中。
前些时日,天牢传出消息,舞阳公主在天牢中暴毙,据说死时衣不蔽体,模样极为凄惨,东秦的天牢对女子来说,无疑是人间地狱,只要进去,就休想清清白白,这是人尽皆知的潜规则,除了受刑,还得如妓女一样伺候天牢的狱卒,舞阳公主那样高傲的性子,怕是吃了不少苦!
崇正帝下令将舞阳公主的遗体送回南诏国,本以为会迎来一场大战,却不料南诏国皇帝听说舞阳公主因刺伤南宫将军而获罪,不但没有说什么,反而将太子楚作为质子送往东秦国,并附上了金银珠宝,十天前,已经抵达京城。
安宁听到这个消息,眉心却是无法舒展,太子楚?这个人她是知道的,太子楚在南诏国是声名赫赫,手腕强悍,作风狠辣,前世,崇正帝大寿之时,太子楚曾亲自率使臣到东秦国祝寿,那是一个浑身充满黑暗气息的男人,算得上是一个棘手的人物,南诏皇帝竟送他来当质子,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二姐姐……二姐姐……你看馨儿给你带什么来了。”人未到,声先至,打断了安宁的思绪,安宁收好手中的信函,脸上温和的笑着,等待着声音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