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天差地别的态度,更是刺激了安兰馨,心中一阵翻腾,浓烈的讽刺与不甘流转着。
敛下眉眼,安兰馨顺从的起身,整理了一下,心里却是在盘算着其他的事情。
想到方才怜儿对安宁的惧怕,安兰馨心中暗自有了底,她在自己面前耍尽了威风,可安宁却能够轻易的让她变成一条狗,或许……
安兰馨敛下眉眼,怜儿的存在,是让她学会曾经皇太后的一切习惯,现在,她也学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有声音了,自己是哑巴,只能借助怜儿的腹语,二人默契的配合,才能在人面前呈现一个完整的太皇太后。
好似没了怜儿,这太皇太后就不能存续下去啊,不……安兰馨心中一个激灵,没了她又怎样?她照样可以做好这个太皇太后。
一个计策,慢慢的跃入脑海,渐渐地清晰了起来,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怜儿,听着她不停地在耳边斥责的声音,安兰馨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怜儿啊怜儿,休怪我无情,那是因为你必须死!
昭阳殿,安宁正安置好了小余儿,茵茵便领着太医进了殿内,看到来人,想到自己方才去的地方,安宁饶有兴致的挑眉,“情况怎么样?”
太医见了礼,立即答道,“回娘娘的话,太后娘娘她……”
太医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思索着,自己这话到底该不该说出口,安宁敛眉,端起手边的茶杯,略显薄怒,“你在这皇宫里也是多年的老人了,你可知道知情不报的罪责?”
太医身体一颤,猛地跪在地上,再也顾不得许多,“回娘娘的话,臣奉命替太后娘娘把脉,怜儿姑娘借口太后娘娘凤体尊贵,不让臣靠近,故臣用了悬丝诊脉的方法,虽然不若用手直接探脉精准,但臣却把到……把到对面的脉搏不似一个老人家的,反倒是像极了一个年轻人的脉搏。”
安宁赫然起身,那脉搏不似一个老人家的,反倒是像极了年轻人的脉搏?这意味着什么?
精明的安宁想到方才太皇太后所表现出来的异常,眸子中的颜色深了几分,目光停留在太医的身上,打量了片刻,那太医脸上渐渐浮出薄汗,安宁才淡淡开口,“太医,你走的时候,太皇太后娘娘可有什么不寻常?”
“回娘娘的话,臣见脉搏奇怪,于是就请罪,称臣不善悬丝探脉,探不出太皇太后娘娘的病情,太皇太后倒也没有追究,吩咐臣退下,说是再重新传唤别的太医。”太医如实说道。
安宁眼中的光芒闪了闪,暗道这太医倒是一个机灵的,“太医,你可知道,在这皇宫之中,说出某些话,你就该为这些话负责,你可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太医一抬眼,对上安宁锐利的目光,忙不迭的点头,“臣行医多年,这些还是分得清楚的。”
“好,本宫姑且就信了你,你且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许和任何人提起。”安宁坐回了椅子上,双眸微敛,隐匿着内心的思绪。
太医行了礼,退出了殿内,安宁的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笑意,不是老人家的脉搏?倒是有趣了,这太皇太后难不成还真的越活越年轻了?
这其中的猫腻,还真值得人去探寻。
安宁心中有了底,吩咐人留意着太皇太后寝宫那边的动静,似乎是打算和那宫殿里面住着的女人玩一出游戏。
这段时间,西陵国和东秦国的使臣陆续回国,在送别两国使臣的这天,自从来了北燕国之后,就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和安宁聊过天的南宫天裔站在了她的面前。
“天裔哥哥……”安宁依旧叫着这个年少时伴随着她的称呼,即便是经历了前世二人的命途多舛,又或者是这一世二人的命运,在安宁的心里,南宫天裔永远都是记忆中那个曾经带给她无数欢乐与守护的少年。
这个时候,什么话都显得多余,一声呼唤,一个眼神,便能表达他们的情谊。
“你自己保重,记得我永远是你的天裔哥哥。”南宫天裔柔声道,整个征战沙场的硬汉,便只有在安宁的面前,才会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可是,罗敷有夫,自己终归是没有资格成为她的良人,可就算是这样,哥哥的身份也是他最大的慰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那张俊朗如刀刻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需要天裔哥哥的时候,便让人传一封信,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天裔哥哥都会以最快的速度,站在你的身旁。”
安宁心中一颤,天裔哥哥对自己的感情……
南宫天裔没有再多说什么,更是没有留意到,在他朝着安宁笑得那般灿烂之时,一骑骏马之上,一抹火红的身影挥动着长鞭,狠狠的打在马背上,骏马疾驰而去……
南宫天裔走到苍翟的面前,看着这个幸运的男人,沉声道,“祝福你们,好好照顾她!”
苍翟对上他的视线,他对南宫天裔素来敬重,这是一个真君子,“谢谢,你放心,我会照顾她,宁儿希望你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早些找个合适的姑娘,早日成家吧!”
南宫天裔但笑不语,他虽然已经放下了对宁儿的男女之情,但是,成家?这似乎还没有在他的考虑之中。
南宫天裔转身上马,骏马之上,他依旧是那个俊朗异常,让许多女子移不开眼的英伟将军,深深的看了安宁一眼,嘴角微扬,整个人更是轻松了起来。
安宁和苍翟与使臣们一一告了别,两拨队伍才徐徐远行,安宁看着远去的队伍,嘴角笑意逐渐扩大,苏琴说动了舞月,随其一起去东秦国,但也仅仅是说动了她去东秦国而已。
据说,这些时日,苏琴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讨好舞月的事情上,可他的讨好依然没有让舞月松口下嫁,此番去东秦,舞月也只是以北燕国郡主的名义,前去做客。
不过,苏琴对于这个结果也很是满意了,在他看来,只要能够将舞月绑在身边,感动她是迟早的事情,临走之时,苏琴还说了,他的喜酒,苍翟和安宁一定不能错过了。
安宁想起他那自得满满的模样,都禁不住好笑,若他记得他这段时间如何对舞月低声下气,不知道,他当时的自得满满,又是不是有底气?
“已经走远了,咱们回宫吧!”苍翟伸手揽住安宁的腰身,低头正对上了她抬头的目光,二人皆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