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九日,郭家一行人启程回凉州。
郑唯秀哭着被带了走。
嫡母要她代替她在凉州尽孝,这是她无法说不的大愿。
可是这一走,就是永别。
日后回京,再也不会有慈爱的母亲喊她秀姐儿了。
她不舍跪别,磕头无数,哭得人都软了下来。
郭昀含泪把她抱上了马车。
另一头的两位老人,坐在马车上也相对垂泪。
曾经有过的思想准备,扛不住即将失去的哀痛。
郑离惊站在大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身边是哽咽难言的大哥和大嫂,以及华发上了头的父亲。
这个家,虽然添了三个小人儿,但可见的冷清了下来。
聚散离合,人生无常。
尽管她入世随缘,处事坦然,但也会惆怅入心。
府里气氛沉压,上下都难舒眉开颜。
唯有善若来时,府中还能活跃几分。
看到神志日渐不清的伯夫人,善若心里很是难过。
与师姐两人守在床前,说些时下的新鲜事给姑母听。
也不管她有没有回应。
准备两岁的池哥儿,也每日都过来看看祖母。
说话不利索,一个字两个字的蹦出几句话。
童言童语,倒是让瑞和院有了几分笑声。
善若逗着池哥儿,说给他编几个小玩具来耍。
池哥儿懵懂的跟着郡主表姑,走到院子里的廊道上。
善若让人寻了稻杆来编玩具,池哥儿歪着脑袋看。
待看到几根稻草折成了个活灵活现的小蜻蜓,他哇了一声,很是惊奇。
善若笑了。
当初有个傻小子也这般惊奇的呢!
可惜池哥儿还小,得了蜻蜓就顾着玩,并无想要学的意思。
善若拿着把稻杆有些失神,连池哥儿跟着婢女去了园子里玩都没反应。
当初那个傻小子才会兴致勃勃的要跟她学编玩具。
可傻小子已经长大,去了西北建功立业。
他再也不是傻小子,而是能带兵打仗的少年将军。
他有出息了,他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