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剑宗云雾缭绕的传功坪上,夏瑾瑜捏着刚兑换的功法玉简,指尖冰凉。
林烬成为长老的消息,像一块沉重的寒冰砸进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却全是苦涩。
那身象征地位与云泥之别的长老锦袍,彻底划清了界限。
再次“偶遇”,是在宗门坊市。
她抱着几株刚历练得来的灵草,迎面撞见被数名弟子簇拥着的林烬。
阳光落在他崭新的锦袍上,流光溢彩。
“弟子见过林长老。”夏瑾瑜垂下眼睫,声音平静无波,行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
她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仿佛他们真的只是素昧平生的长老与弟子。
林烬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她低垂的头颅,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
最终,他只是淡淡颔首:“嗯。”
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他身旁的弟子们好奇地瞥了夏瑾瑜一眼,便簇拥着他走远了。
那一声疏离的“嗯”,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夏瑾瑜心里。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人群尽头,周围的喧嚣瞬间模糊。
挫败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难道……那些同生共死、那些彻夜长谈……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妄想?”她攥紧了手中的灵草,指节发白。
回到山峰后,心绪烦乱,连最基本的引气入体都难以静心。
玉简上的字迹在眼前跳动,却怎么也印不进脑海,脑子里全是那双变得陌生而深邃的眼眸。
与此同时,遥远的东炎皇朝,金銮殿上。
东炎帝夏狂澜高踞龙椅,指间捻着一份来自青剑宗暗线的密报。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威严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惊疑。
“没死?不仅没死……还成了青剑宗的弟子?”
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龙椅扶手。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按照望气术所示,那浓得化不开的黑色死气,足以让她死上十次!
她怎么可能活着抵达青剑宗,还拜入了山门?
青剑宗……这三个字勾起了夏狂澜底一段刻意尘封的记忆。
当年,他也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也曾隐姓埋名,拜入青剑宗,甚至成了执剑长老的亲传弟子!
那段峥嵘岁月,是他登顶帝位最关键的基石。
只是在他荣登大宝后,那段过往便被他亲手抹去,连他那位刚直的师父,也只以为这个惊才绝艳的弟子早已陨落。
“夏瑾瑜……你是在走朕的老路吗?”夏狂澜眼底幽光闪烁,深不见底,如同古潭。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眼下最紧要的是——她为何没死?那代表必死的黑色气运,难道真的……发生了变化?
这念头让他心头剧震,一丝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惊异与警惕的情绪悄然滋生。
不行!绝不能放任她在外!东炎皇朝的帝姬加入敌对宗门,朝堂上已有微词,皇族颜面何存?必须把她弄回来!
一个阴冷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消息很快传到了青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