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谢安存和俞明玉离开山洞,重新回到别墅区找安盈。
两个人都是钱养出来的金贵身体,怎么可能真的在漏风的山洞里不盖被子睡一夜,只能暂时到安盈家借住几晚。
晚上七点到十点大概是这群魅魔最正常的时候,吃完饭就出来散步聊天,看上去和普通人类小区没什么区别。
时代在进步,现在魅魔之间也在流行一种新趋势,比起下凡和人类谈恋爱,他们现在更喜欢内部消化,也不用担心寿命问题。
如果BBC要拍新的动物世界纪录片,绝对应该叫制作组进魍魉山看看高智商非人类怎么退化成山顶野人。
当然这只是少数,多数魅魔理智和羞耻感尚且健在,但谢安存为了杜绝让俞明玉看到这种公开打码场景的可能性,决定速战速决。
此时已经有不少魅魔从家里出来消食,或好奇或肆无忌惮的打量目光在谢安存和俞明玉身上游走,每走一步都要被上上下下视奸一遍。
俞明玉早在名利场上习惯了这种视线,泰然自若,但显然谢安存的修行还不够。
恶意的窥视上辈子就已经习惯了,但他不能容忍旁的人用下流的眼神来觊觎俞明玉。
谁允许你们偷看我男人了?
谢安存越走心里的邪火窜得越高,要是有谁敢继续看过来,谢安存便阴恻恻回望过去,敌不动我不动,直到对方悻悻挪开眼睛为止。
“安存,你脖子上都是汗,怎么了?”俞明玉捏了捏谢安存的脖颈。
明明才走没几步,血色却从锁骨蔓延到了眼下,不像累的,倒像是被气出来的。
手心之中忽然钻进几根温热的手指,谢安存贴靠上来,力道软绵绵如泡沫,黑瞳里的情绪却是俞明玉万分熟悉的。
不甘、阴郁、愤怒,这人一旦泡进醋坛子里就会变成这样,像条高高竖起颈褶的眼镜蛇,谁来了都得被狠狠咬上一口。
俞明玉缓缓握紧他的手,在体温中交换这种由爱和占有产生的情绪,他知道自己有种恶趣味,最喜欢看谢安存为了自己无差别散发攻击力的样子。
“宝贝,怎么了啊?”俞明玉轻声问。
谢安存被这声“宝贝”叫得怔神片刻,酸溜溜的劲儿直泛上来:“我不喜欢他们老看你。”
俞明玉微笑:“那我躲起来?”
“你要是和比格那样小就好了,这样我就能把你揣兜里带走……”
“下辈子有机会的话可以试试。”俞明玉失笑,“但是我不想变成比格那样的体型,有失美观,你现在应该一个口袋装不下他了吧。”
说起下辈子,谢安存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好不容易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还没吐出口就被视野里两个不知死活靠上来的魅魔打断了。
两人表情不怀好意,欲和俞明玉搭话,笑刚爬上半个嘴角,和谢安存阴沉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妈的,你们这几块烂抹布真的想找死吗?
一阵罡风腾起,魅魔们被掀开两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巨大的黑色野兽呲着牙怒目而视,将俞明玉紧紧地圈在自己身体之间,尾巴狠狠摔在其中一人身上,那魅魔吃痛大叫:“谢安存,你有病吧!就是过来打个招呼,你至于吗?”
“谁教你在这里变出原型的?信不信我现在叫长老过来把你带走?”
谢安存不理,从鼻子里喷出两道热气,又将尾巴甩过来,这次用了十成十的劲儿,将两人彻底带倒在地面上。
争吵声引来不少人的注意,一半在看陌生的俞明玉,另一半则在盯着谢安存的原型窃窃私语。
原身对魅魔来说就像游戏初始阶段的随机形象,没法自定义也不能后期改变,每个人都不一样。
有的魅魔像草原上的野兔,有的则是一尾黑锦鲤,但像谢安存这样,无限接近原始恶魔形象的原身已经很少见了。
俞明玉被一身温热皮毛裹住,有些出神,心跳也被捂得微微急促。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谢安存这副样子,说腿短确实是冤枉人了,谁能想到肚子软绵绵的小狗还有这样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