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点点时间,但过了几天了,尤黎心情又低落下来,不想就还好,一逼着自己想,总会陷入永无止境的忘不了的噩梦。
他又骤然惊醒,窗外的阳光洒进房间里。
是清晨。
尤黎背上出了薄薄一层汗,他看了下床头柜上他和尤斯坦一起在家私城买的布谷鸟小闹钟,“滴滴答答”的声音。
他在九点前的一分钟醒了过来。
醒在59分,醒在他设置的闹钟几十秒之前,在他愣神之间,分针转到该叫的时间点,“布谷布谷”的清脆声一下响了起来。
床上原本就精神衰弱的少年似乎被这响声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扑过去把它关上了。
不行,还是把这个小闹钟放到别的房间吧,尤黎一边想,一边开始琢磨换一个什么样的新闹钟。
他自己坐着想了一会儿,才发觉出不对,下意识抬眼看向周围,“……哥哥?”
是了,以前不等这个闹钟响,不管是谁在他身边,哥哥们都会提前醒来将布谷鸟关掉,然后叫醒他。
所以买来这么久,这还是尤黎第一次冒出把它换掉的念头。
那么哥哥呢?哥哥去哪了?
为什么不在?明明之前都会在的。
尤黎每天早上醒来都不会自己一个人,他有些慌乱起来,赤着脚下床,踩到软绵绵的地毯上后又深呼吸一口气。
安慰自己没有关系,现在什么事情都结束了,不会再有任何意外的发生。
这几天哥哥们好像却是很忙,他更多见到的是019,他想,说不定哥哥只是去洗漱了。
尤黎推开门,洗漱间没有人,他又跑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向下看,小花园的庭院里也没有人。
说不定哥哥在给他做早餐?
尤黎踩上拖鞋,有些不适应地一个人进了卫生间洗漱,慢吞吞洗了个澡,换了一个衣服。
随后又深呼吸一口气,慢慢打开洗漱间的门,又失落地发现门外还是没有人。
他算了算时间,决定今天自己一个人先吃药,再去找哥哥。
但等尤黎把药粒放进手心里时,才发现水杯里没有水了,他只好拿着药起身,临走前又把窗帘都拉得开开的。
被子也铺了整齐,把门关上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早上的阳光都通过整面的落地窗洒了进来。
是当时特地挑得采光很好主卧。
光线很充足,很适合他,不出门也能看到阳光,吹到露台的风。
这座城市少雨,雾多,却也光照充足。
今天也是一个天气照常,虽然很好,但也平平无奇的日子。
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天。
尤黎握着手里的药下楼,没有拿床头的玻璃杯,他已经被人养成了很好的习惯,除了厨房的刀,这些对他来说算危险物品的东西都不会拿在手上。
旋转楼梯的设计也间隔很低,板长很宽,即使尤黎有些没清醒,走下来时也不会有很大失足摔下的概率。
他出着神,在即将走到最后一节阶梯时听见了油烟机低低风鸣的运转声。
闻见了很香的黄油滋滋香。
尤黎从醒来到现在就很不安的心跳一点一点回到正常的速度,他踩下最后一节楼梯,转回过身,一边弯起眼睛,一边讲。
“杯子里没有水了。”
“嗯,有温水。”
背对着他的人很平静地说了一句,尤黎弯起来的笑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僵住了。
他慢下来的心率在这一刻缓缓的上升,随后到达一个峰值,就没有再降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