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先入为主将陆云的行为当做是心软表现,再加上沈海所言,侧面印证了他的猜测。
故而,一直将陆云先斩后奏的行为,简单理解成了这位长辈想要借此机会绑定他和陆家的关系。
但就像是做数学题,前提条件错了,后续得出看似合理的答案也并非正确答案。
陆云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陆天青有问题,却没有表现出来,说明她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既然是大鱼,那肯定需要鱼饵。
而他们就是鱼饵。
看着陆云从恍惚到明悟的眼神,陆丰笑意不达眼底道:“奶奶,您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愿在陆家久待吗?”
权衡利弊,算计人心。
有时并非故意如此,而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按照利益最大化的方式行事。
就像今日这件事。
陆云不过是将自己潜意识最好的解决方法付诸实际,从未深层次思考过之间形成的利用关系。
这样的行为就像是著名的电车问题,无法单纯用好坏判定,只是陆丰不愿终日如此,所以选择了远离陆家。
可就算避开了陆家,他对陆云未曾摊开在明面上的计划也心知肚明,偶尔行事也是谋划而不自知。
血脉与本性,当真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在其位谋其政,早已刻在我的骨子里。”即便被陆丰点破,陆云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小丰,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能一眼看穿我的想法?”
陆丰知道眼前这位长辈在暗示什么,但他不准备遂对方的意。
“我很满意如今的生活,剩下时间不多,您还是先去补妆为好。”
见陆云还想说什么,陆丰直接道:“难道您希望换一个鱼饵?”
身上留着陆家的血,却又游离在陆家所有产业之外。
即便失败对陆家的影响也能降到最低。
整个陆家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
陆云会怎么选择,根本不需要细想。
“罢了。”年长的优雅女士叹了口气,向着陆丰抬起手臂,陆丰上前将胳膊送到了陆云手掌下,“出尔反尔几次,我在你这里估计已经没有信用,但这次事件结束,奶奶真的不会再逼你回来。”
陆丰不置可否,扶着陆云走出了房间。
房门打开一瞬,祖孙二人脸上冷冽强势尽数消失。
一个笑得慈祥和蔼,另一个表情温柔沉稳。
“小远,是不是等了很久?”陆云上前挽住花子远的胳膊,打量着他补妆后的脸颊,道,“小远底子就是好,什么妆容都能撑得住。”
花子远不太自在道:“谢谢陆奶奶夸奖。”
说完,他看向陆丰,眼神带着询问。
陆丰若无其事一笑,微微摇了摇头表示无事。
花子远自然是不信,可当事人不说,他也不能强制对方开口,只是看着陆丰的眼神带着些许关切担忧。
有些承受不住这种视线的陆丰错开目光。
沈海见他们两个之间氛围有些不对,拿着刚刚从化妆间顺来的小镜子,对陆云道:“还有五分钟,要去补妆吗?”
陆云对着沈海手上的镜子左右看了看,道:“不必了,再补妆又该有人说我是血玛丽女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