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恬一边走一边不自觉地绞着麻花辫的发梢:
“我昨天晚上……看见胡承荫了,他……他坐在翠湖边,哭得很伤心。”
陈确铮沉吟半晌,他前夜去力易周的住处参加党小组的会议,回到宿舍时胡承荫已经蒙头“酣睡”
,贺础安一如既往睡得深沉,所以陈确铮全然不知胡承荫偷偷跑去翠湖的事,可从楚青恬口中听到后,他却觉得在意料之中,并不十分意外。
在陈确铮的眼中,从个旧回来的胡承荫就好像一根绷得过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掉。
楚青恬似是将心事揣了太久,终于有了一个出口,口气十分急切:
“他从个旧回来以后,完全变了个人,我想跟他好好谈谈,可是他一直躲着我。
经过昨晚的事,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好来找你商量了。”
陈确铮轻叹一口气,终于开了口。
“他看见你了吗?”
楚青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停下了脚步:
“……什么?”
陈确铮站在原地,转回身看着楚青恬:
“狐狸昨天晚上看见你了吗?”
楚青恬紧跑几步跟了上来:
“没没……没有,当时我的确不小心弄出了点声响,可他听到后马上跑了,而且我当时躲在树丛里,树丛很密,他应该……没看见我。”
陈确铮点点头:
“幸好,他那么在意你,一定不想让你看到他那个样子。”
楚青恬眼眶泛酸,她歪头看了看天,不想让涌出的泪水落下来。
陈确铮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紧岔开话题:
“总之谢谢你告诉我,这段时间我会多看着他些,我跟贺老师也会多开导开导他。
狐狸这次受到的打击不小,心里头过不去也是正常,你放心,等过一阵子自然就想开了。”
陈确铮说的话他自己都不信,可眼下他也只能这么说。
“那我能做些什么……帮帮他么?”
“你能告诉我这些,已经是在帮他了。”
陈确铮拾起脚边的一块石头,奋力扔向远处:
“狐狸这个天生的乐天派都能变成如今这幅样子,经的事儿肯定不小。
既然他现在无法对人敞开心扉,一味强求只能适得其反。
至于他老是躲你这件事,我也是男人,有些能理解他。
说句可能不中听的话,若是我跟他易地而处,现在最想避之不见的人可能就是你了。”
楚青恬愣了一下,心思细腻如她,陈确铮轻轻一点,她便心下了然。
她用双手抹干了脸上的眼泪,用力点了点头。
她眼角仍有红痕,可眼神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