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喜道,“这可真是,没白遭这一个月的罪。”
李镜道,“一会儿大哥回来,我得给大哥瞧瞧。”
崔氏也替她高兴,道,“秦公子真是有这种吃苦的狠劲,等闲富贵人家的公子,哪里吃得了这样的苦楚。”
景川侯夫人虽然依旧不喜秦凤仪,但因她娘也说过她,景川侯夫人也不想自己倒做了恶人,便笑道,“这临春闱前能有所进益,可见秦公子时运正佳。越发趁这一股子时运,金榜题名才好。”
李老夫人就喜欢听这话,笑道,“这话是。”
李镜笑,“就承太太吉言了。”
“定是如此的。”景川侯夫人见这祖孙脸都是脸上带笑,索性再不管李镜这桩亲事,随她嫁去好了。景川侯夫人道,“我已令管事买了一万响的鞭炮,就等着明年秦公子中状元时放了。”
大家正在说笑,李家父子落衙回府,李钦李锋也放学回来了,景川侯笑,“什么事情这样高兴。”
“正说阿凤的文章呢,阿镜说大有长进。”李老夫人笑呵呵地。
李镜把拿回来的两篇递给大哥,道,“大哥,你帮阿凤哥看看。”
李钊回来,气都没喘一口呢。先接了文章,崔氏接了小丫环捧上的茶递给丈夫,李钊接过茶不慢呷一口,打趣的瞧妹妹一眼,李镜面色如常。李钊想着,妹妹莫不是自小到大太宠辱不惊,故而就相中了秦凤仪这样乍乍呼呼的小子。李钊喝过茶开始看文章,李钊看得很快,点头道,“可真是不易!这才一个月。”把文章递给父亲看。
景川侯不舞文弄墨久矣,只是大致看一看,要是寻常小进步,估计景川侯也不大在意。不过,李镜都这般欢喜,故而,秦凤仪这进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就譬如习武啊,基础招式练了很多年,但想成宗师,就需要一种质的进境。秦凤仪现在的文章较之先前,就有那么一点意思。景川侯微微颌首,道,“可见庙里没白住。”
景川侯夫人问,“必是状元无疑了?”
景川侯道,“你怎么跟那小子说话一样了?”并没有评价秦凤仪的文章如何,面色却是不错,问闺女,“那小子身体无碍吧?”
“没事,就是在庙里住久了,刚下山不适应。”
没事便好,景川侯便再未多问。
李钊却觉着,秦凤仪能有考前有所突破,运道还是不错的。
李钊与崔氏道,“阿凤这人,运道是极旺的。先时我还担心他来着,如今看来,却是能放下一半的心了。”
“怎么才一半的心?”
李钊道,“你知道明年春闱报名的举子有多少吗?”
“快说。”崔氏催他。
“明年是陛下的四十大寿,又是大比之年,光现在,礼部就有六千举子报名。知道上科有多少举子吗,不过三千七百零十九人。”李钊道,“阿凤有所进境,自然是好。但,明年大比,较往年可更是艰难的。”
崔氏道,“唉哟,那要不,什么时候我叫上妹妹,去庙里给秦公子烧几柱香吧。”
李钊笑,“这是你们妇道人家的事,烧香要是灵,都不必念书了,皆烧香去罢了。”
夫妻二人说一回话,便歇下了。
秦凤仪在家休养两日,便骑马去了方家,跟方阁老显摆了一回自己的进步。方阁老抚须笑道,“好,好。先时的笔力,离状元还差些。如今已是不错了。”
秦凤仪得意的扬扬脑袋,笑,“还是师傅给我出的那主意,果然庙里清静,我当初模模糊糊的那首门槛,一下子就想清楚,还迈过去了。”
方阁老道,“就保持这水准!”
“师傅放心,明年一准儿比这还好!”
方悦看秦凤仪这文章,也为他高兴,自己都想也去庙里住些日子了。
不过,新年转瞬即至,方悦自然也没了去庙里的机会,何况,他文章大成,便是去庙里,也便是如此了。
秦凤仪则因年前文章大进,对来年春闱充满信心!
他自方家告辞,回家时就见街上几个赌坊都开出赌局来,赌的不是别个,便是明年春闱三鼎甲的热门人物。秦凤仪惯是个爱热闹的,便下马过去看来着,别看秦凤仪这相貌一般大户人家不认得,那是因为,大户人家的男人们一般都有差使在身,没空关注京城八卦。而大户人家的太太奶奶们,出门的时候少。但,秦凤仪在街头巷尾,神仙公子的名声还是在的。
秦凤仪一到那赌坊开的赔率榜那里,就有小伙计认识他来,连忙打千,“唉哟,怪道今早喜鹊枝头喳喳叫,竟是神仙公子驾临。秦公子,你也在咱们榜单之上,要不要买几注?
秦凤仪心下很是得瑟,“怎么,你们也预测我能三鼎甲?”
那小伙计笑,“您老都自称今科状元了,我们要不把您放样上,就是咱们京城的女娘们也不能同意啊?”
“屁!我凭的是实力好不好!”秦凤仪细看赔率榜,方悦是状元的热门人选,故而赔率颇低,不过一赔一罢了。不过,也有个姓陆,叫陆瑜的,赔率也与方悦一般,可见定也是个大大才子。这赔率榜上,赔率最高的就是秦凤仪了,上面注名的上榜理由是:神仙公子自夸海口。
顿时把秦凤仪气得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