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住了,封住了!”
河堤上围了不少人,在柳时清的指挥下将石头搬上决口处,又套上绳网。
柳时清不怎么讲究,一屁股坐在柳树下,用笔在舆图上写写画画,嘴里咕噜着:“不够,即便有这些石头挡住,也只能缓解一时,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这奔溃之患。”
陆英:“此前说的束水攻沙能否解决这个问题?”
“能,只是……”柳时清一开往常犹犹豫豫。
苏及躺在树下歇息,脸上盖着芭蕉叶,懒洋洋的声音从叶下传来:“老头,你今天怎么跟大姑娘上花轿似的?”
柳时清瞪了苏及一眼,可惜苏及看不见:“咳,那什么,我测算了一遍,从上游石头湾起,途径开封城及周边村镇,又至下游仓原河,需筑堤一万丈——”
“嘶!”一旁有人连抽几口冷气。
苏及脸上的芭蕉叶落到地上,睁眼刘县丞张大嘴,几乎能塞下今早吃的咸鸭蛋,随后就听他高呼:“筑堤一万丈!这、这这得耗费多少人力财力?!我开封府几年的税赋都不够!”
柳时清也觉得为难,但还是嘴硬道:“不解决水患的问题,开封府后面几年能交多少赋税都难说。。。。。。。”
刘县丞顿时脸色难看,要不是看在对方挂了个河道总督的名头,他非得把人拉进开封大牢里毒打一顿。
两人吵闹起来,刘县丞气得面色通红,柳时清也不甘示弱,两人唾沫横飞,抄起袖子要动手。苏及扇着叶子站远了点,乐得看热闹。
陆英看他一眼,拦下面红耳赤的两人:“这事先缓缓,若是能彻底解决这百年难题,我会将此事报回朝廷。”
刘县丞一听歇了气,报到朝廷那就是朝廷拨款,估摸着不需要他开封府花银子了:“如此甚好,还是陆大人讲道理。”
河堤一事暂且有了说法,可柳时清还是一副丧眉耷眼的模样,他咳嗽一声,抬眼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道:“……其实其他地方也有地上河……老夫大致测算了长度,大约需要筑堤,咳……三万余丈。”
“什么?!三万丈?!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天方夜谭!”刘县丞差点背过气去。
连苏及也震惊,这老匹夫是不是对银钱没什么概念,三万丈余丈修下来,怕是要花光大半个国库。。。。。。这下陆英出面也不顶用。
柳时清自知理亏:“我也没说现在就要修。。。。。。这不是跟你们商量嘛。”
“这事跟我们商量没用,还是请柳大人回京和圣上商量吧!”刘县丞拂袖而去,他怕多看柳时清一眼得折寿。
柳时清只好觑着陆英,陆英只好道:“先解决开封事宜,其余地方再从长计议。”
好歹还留有余地,柳时清松了口气。
决口处的石头还需加固,柳时清跑去前面指挥人手,树下只剩下苏及和陆英。
苏及看着一南一北走远的二人,幸灾乐祸笑道:“陆大人这是应了个烫手山芋啊。”
陆英转头瞧他一眼,挑眉道:“二公子这是关心我?”
苏及笑容戛然而止:“。。。。。。陆大人眼神可真好。”
“天色不早了,我还需去趟医馆,便先告辞了!”
陆英看了眼才刚过正午的天色,笑了笑:“正巧我也要回城,可顺路捎二公子一程。”
说到这儿,陆英一副想起什么的神情:“哦,我想起来二公子不喜欢骑马。。。。。。倒是也可以走回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约莫三个时辰而已。”
苏及收回步子,毫不犹豫改口:“喜欢喜欢!我最爱骑马,尤其是陆大人的马。”
陆英眼中带笑,心情大好,唤了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