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人又多花了一个时辰,才将屋中的暗器拆了个干净,苏及得以睡了个觉。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后神清气爽,天色还早,他计划出门打探昨夜赵府的消息,陆英不便跟着,留在家中照看苏三姐。
可谁知苏及前脚刚走,三叔母后脚就来了苏家老宅。
她左右瞧瞧,没看见苏及。院中只有陆英和苏三姐,两人似乎正在下棋。
陆英坐在树下,一身短打早已换下,穿了件云白长衫,他似乎刚沐过浴,头发松散的束在脑后,身姿端正,长睫微微下垂,盯着棋面。
突然吹来一阵微风,桃花纷落,滚落两人脚边,苏三姐仰头去看,陆英却不为所动,一副淡然。
这、这还是那个凶神恶煞的仆从?怎么如此像。。。。。。
“观音娘娘……”三叔母呆呆看了半晌,忍不住脱口而出。
她甩掉脑中奇怪的想法,心道这下人确实几分姿色,难怪性情如此恶劣老二还能容下他。
苏三姐不爱这摆弄这些圆滚滚的石头,不如舞刀弄剑有趣,本来就如坐针毡,这下又被桃花吸引,忍不住偷偷用手去接。
陆英:“坐好。”
苏三姐小手捏着白子,有些憋屈:“我想学武,想打败所有人。。。。。。不想学下棋。”
陆英按下手中的黑子:“下棋与杀人并无区别,要学会揣摩对手的心思,如此才能提早有应对之策,输赢生死皆在一念之间。”
苏三姐听得似懂非懂。
三叔母看这一大一小讨论起打打杀杀来犹如家常,刚才那点恍然更消失得一干二净,她心道果然自己年纪大了眼也花了,竟还看成观音娘娘,罪过罪过……
三叔母实在不想和那凶神恶煞的仆从搭话,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仆从身上有一股威严之气,自己是他脚下的一只蚂蚁,只要他愿意,即可随意碾死。
她虽故意挺着胸膛昂着头,却不敢大声说话,语气也不自觉放缓了些,朝人道:“我。。。。。。我儿说老二被卷入了什么案子,昨夜在牢中关了一夜,我特地来看看,正好送些鱼来。”
陆英头也不抬:“老夫人放那儿吧。”
这次可不敢再让陆英抓鱼,只让身后的下人将装鱼的篮子放到一旁。
“哦,对了,还有画像,他们兄弟二人皆可选一选,这些可都是城中适龄女子。”
陆英又放下一粒黑子,侧头看过来:“适龄女子?”
“这些女子都还未婚配,叫老二先瞧一瞧,瞧上哪个我便让人去说媒。”
陆英闻言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走过来,从她身后的下人手中抽出一副打开。
陆英看得格外仔细,半晌评价道:“长得倒是颇为秀气。”
三叔母并未从他的话中听出什么异常,这些都是她精挑细选的,自以为得了认同,分外高兴:“这是杨记酒楼掌柜之女,在扬州可是出了名的端庄贤淑,还有那赵员外家的孙女,活泼灵动,与老二这性子倒是互补,我还十分看好那——”
三叔母本想再说上几句,可被陆英轻飘飘看了一眼,竟一时卡住。
这一眼并无特别,却叫三叔母像上次那样觉得浑身汗毛竖起,直觉得不能再说下去。。。。。。
真是邪了门了。
三叔母一时讶然,只好装作口渴,拿起桌上的茶水喝起来。
陆英又打开几幅看了看,他收起画:“老夫人将画留下便是,等人回来我便告诉他。”
“哦哦。。。。。。好。”
三叔母让人把画放下,慌忙要走,陆英又叫住她:“老夫人,这些日子我要教三姐练刀,刀剑不长眼,收不住会将人误伤,砍掉人的胳膊、双腿。。。。。。甚至脑袋也是常有的事,老夫人出入可要当心些。”
“。。。。。。”
三叔母只觉得毛骨悚然,脖子发凉,她又想着那两条被刺个对穿的鱼:“那。。。。。。那近日就不来叨扰了!”
“如此再好不过,老夫人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