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只觉得他的手虽带着暖意,却无端的让她周身发凉。
四爷竟然将向海棠母子交给了她,那她身上就责任重大了,一旦母子二人出了任何差错,她无法逃避责任。
她微微咬了一下唇,心中百般情绪交集,点点头道:“好,我必定极尽所能护向格格母子安全。”
他若有深思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离开正院之后,四爷恨不能直接冲进永和宫去质问德妃,可是理智让他停了下来。
他知道,仅凭容清一面之词,她绝不会承认,反而会栽脏陷害是容清做的。
当年她将容清送到他身边,他不是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但这么多年,容清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背叛他的事,所以他才会敬她信她。
额娘早就对容清心生不满,更对他不满。
而海棠只是一个侍妾格格,在王府的地位微不足道,因为她怀孕已经闹出搜府和武格格畏罪自杀之事。
若再将这件事闹出来,额娘很可能会借机哭诉到皇阿玛跟前,说他重色忘德,为了一个侍妾格格竟然诬陷自己的亲额娘。
皇阿玛是个十分重视孝道的君王,如今又甚为宠爱额娘,重视老十四,除非铁证摆在眼前,否则,皇阿玛不会信他,不仅不会信他,还会因此申斥他,对他失望。
可事情也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否则,他心里始终难平,想吩咐顾五直接将章飏章远两位太医抓来问个清楚。
转念一想,这样动静闹的太大,若两位太医抵死不认,那只有酷刑伺侯,到时,这件事又会闹到皇阿玛跟前去。
他几经思量,叫来了狗儿,狗儿听了,胸有成竹的拍拍胸脯:“章飏那里奴才没什么把握,不过那个章远嘛,主子爷你就请好吧!”
“哦?”四爷疑惑的笑了笑,“你小子怎么这么有把握?”
狗儿嘻嘻一笑:“奴才认识他的相好啊。”
“他的相好?”
“就是醉红楼的沈惜惜,当年还和林相宜打过擂台争夺过花魁娘子呢,林相宜只比她多了一枝花险胜于她,自从林相宜走后,她就是醉红楼的头牌花魁娘子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卖艺不卖身……”
“好了,好了。”四爷对沈惜惜没什么兴趣,只笑道,“你小子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我只问你,你怎么能让她听命于你,套出章远的话,莫不是她也是你的相好?”
“奴才可无福消受这样的美人。”狗儿嘻嘻一笑:“虾有虾道,蟹有蟹路,奴才交友广阔,这点路子还是有的,主子爷尽管放心。”
狗儿虽然平时看上去油腔滑调的,其实办事十分牢靠,他笑着挥挥手:“去吧!”
狗儿真要走,四爷忽然又叫住了他:“慢着!”
狗儿疑惑道:“主子爷还有何事要吩咐?”
四爷凝起眉头问道:“那个甘小蝶还是没有找到?”
“没有,也是奇了,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这个女人不简单,留着始终是个祸害,若有她的消息,务必马上除掉。”
“扎。”
……
申时末,粒粒雪珠子飘下,打在屋顶沙沙作响,不一会儿屋宇已铺盖上一层云絮般的白。
屋内暖了地龙,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春天般温暖。
即使如此,向海棠还是觉着有些冷,手里捧了一个小暖炉,正坐在暖炕上教陈圆折蝴蝶,别看陈圆人小,还挺有耐心,学得有模有样。
只是到底手指头没有大人灵活,折了好几次都是失败,陈圆不灰心,继续让向海棠一遍遍的教他,又道:“蝴蝶送给娘,娘高兴。”
说着,他有些愁苦的搭下俊秀的眉毛,“姐姐,娘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