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总是容易被皮相迷惑,尊贵如大格格也不例外。
那吴恙算个什么东西,再好看能当饭吃,他不过就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还请向格格怒奴才冒犯之罪!”
吴恙不仅没走,还冲着向海棠行了一个礼,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递到她面前。
“这是甘姑娘托奴才交给您的,请您务必看看,甘姑娘说向格格您母亲病重。”
听到母亲病重几个字,向海棠脸色不由的白了一下,接过了他手里的书信,吴恙尤还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这信封里还有令堂托甘姑娘带来的信物,不过这信物奴才却没有看管好,弄碎了,还请向格格责罚,不过责罚归责罚,向格格务必要看了此信,否则,岂非辜负了令堂拳拳思女之心?”
“……”
哼!
润萍冷笑一声。
什么甘姑娘托他带来的信,什么信物?
分明就是情书,还有定情信物。
“你退下吧!”
向海棠已厌烦透了他的唠叨,不过更担心的是自个娘是否真的病了,她蹙着眉头想着前世这个时侯娘是否病了?
好像好好的,没听说有什么病。
若真是病重,怎么可能不找到京城来。
那应该是甘小蝶见不到她,实在没了法子,想以此为借口逼她见面。
这个甘小蝶还真是阴魂不散,想到前世之恨,她突然有了一种想要立刻弄死她的冲动。
她一边想,一边走,走了好远,吴恙还呆呆在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出神,巴望着能亲眼瞧见她打开信封瞧一瞧,他回去也好给小蝶姑娘一个交待。
他就不信向格格能如此狠心,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顾。
润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瞧其丧魂落魄,依依不舍的样子,更觉她自己猜得绝对没错。
忽然,一阵风起,吹落道两旁桂花树上花朵如雨般漱漱落下,一朵一朵淡黄的小花沾在向海棠发上,衣襟,像是初生小鸭嫩嫩的绒毛。
到了书房,就瞧见一个身形消瘦,蓄着山羊胡,头上顶戴花翎,身着八蟒四爪,绣虎补服官袍,年约四十出头的男人走了出来,向海棠也不认得他,连忙退避到一侧。
那人看了一眼向海棠,眼睛里带着几分复杂之色,也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苏培盛见她来了,也没有进去通报,只笑吟吟的迎了过来:“向格格你不认得他,他是凌柱大人。”
向海棠也没多将这个名字放在心上,只是刚才他特意看了她一眼,倒让她觉得有些奇怪,问道:“凌柱大人是谁?”
“钮钴禄凌柱,四品典仪官。”
“……”
钮钴禄凌柱?
这个名字怎么好像有些熟悉,在哪里听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苏培盛看了一眼她手里捧着的食盒,笑着伸手替她推开了门,“向格格进去吧!主子爷这会子应该也饿了。”
向海棠点点头,将润云和润萍两个丫头留在书房外,自己一个人进去了,苏培盛体贴的在外面重新拉上了门。
四爷穿了一身家常的月白长袍,正低头坐在书案前看着手中信件,从向海棠的角度望过去,正好瞧见他的侧脸。
向海棠这才发现,原来他不仅生得鼻梁高挺,轮廓分明,睫毛也很长,像鸦翅似的,在眼睑下投下一层扇形阴影,这让他冷峻的面孔又凭了几分脆弱的阴郁。
她轻轻“咳”了一声,正要说话,他却慢慢的抬起头,朝她看了一眼,嘴角不自觉的牵起一缕暖意融融的笑。
“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