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
怎么不看我。”
这样的嗓音实在从容,连隐隐的烧渴与按捺都被他掩饰得很好。
谢青绾于是觉得一切如常,缓缓侧过脸去,结果毫无防备地与打了一个照面。
救命。
谢青绾脑中一片空白,磕磕绊绊才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她不晓得顾宴容究竟是如何以这副形容,始自清贵且从容地半跪在她身侧的。
他瞳仁漆黑浓郁,生生将整张摄人而晖晦明不定的脸演绎出十二分的浓墨重彩来。
像是有黑雾从他身后缓缓蒸发、扩散,乌云一般滚滚笼罩。
将烛火连同她雪一样莹润的泽光一并淹没。
顾宴容缄默良久,不知是容她平缓还是兀自思量,最终平铺直叙地问道:“绾绾可以留下来么。”
语气不容分说。
谢青绾心如惊雷轰然。
分明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楚,连在一起却偏偏教她想不明白。
甚么留下。
顾宴容看到她不曾着履的足。
像是一块精雕细琢的上乘羊脂玉。
他在含辉堂、在汤泉行宫、在摄政王府那座沉寂又昏暗的空敞书房,都曾无数次为之注目。
他想起汤泉行宫里绮丽的梦。
落在踝骨上的目光与触感令谢青绾有所察觉。
顾宴容低缓的嗓音:“帮帮我罢,绾绾。”
——
他们在宫中小住下来。
小皇帝遭逢的难事似乎逐渐有了一点眉目,顾宴容一早便召了朝中几个重臣,同小皇帝一道在鸿台殿中议事。
他起身时不过四更天,谢青绾睡得尚沉。
分明吓得不轻,却仍旧一股脑地要往这位罪魁祸首的怀里藏。
顾宴容折回临山殿时,见她仍旧贪赖着软衾不肯起身。
他立于旁侧,倾身抚过她散开的满头乌发,从容不迫地唤她:“绾绾。”
谢青绾迷迷糊糊,连来人还未分清便往华衾里躲。
她又听到那低沉悦耳的嗓音:“绾绾。”
手掌抚过她脸颊,隐约又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