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白纸黑字、大大咧咧地摆出书名,希望得到黎烬安的目光。
黎烬安还是没看到,因为她除了骂徒弟的时候根本不会坐到书桌后的椅子上,更不会把目光放到书桌书架上。
若是戚岭子和灵丘在的话,说不定会发现,她们一个什么书都看,一个爱看志怪故事,不练剑的时候会来书房打发时间。
至于谭宴衣,她只喜欢看纨绔女修一朝落难,被神秘大能看中成为关门弟子,一路过关斩将降妖除魔,最后抱得美人归的话本子。
黎烬安做人师傅的,自然不会那么光明正大地把话本子摆在书架上,要知道书房偶尔也会来其他人,她只会以修炼为名,不定期收缴谭宴衣的各类珍藏,就着二徒弟的哭嚎声,看得更舒心了。
换句话说,这间书房的实用价值不大,观赏价值占大头。
她要是读书这块料早就是了,不至于等到今天。
若是说她延迟千年爱上了读书,她师傅能笑掉大牙,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上学宫跟上坟似的。
她晕书晕字,特别是厚厚一摞的大部头,看着就烦。
更何况厚重书籍的移动太无声无息,一丝波动都无,就连合体后期的黎烬安都没有察觉异样。
封面上写着《逆徒犯上,清冷仙尊逃不掉》的大部头无力地在原地扑腾几下:……
就没有见过那么不学无术,还滥竽充数摆上那么多书籍充面子的家伙!
书架上的书和书案上的各种事务册子,她就没有翻开过。
大部头只好气呼呼地原地消失。
隔壁卧房里的黎烬安倒头就睡,自从发现在梦中可以短暂地享受把谢怀雪打败的快乐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黎烬安的日常就是练剑、挑战谢怀雪、睡觉、练剑……循环往复。
日月每从肩上过,山河常在掌中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黎烬安不再是从前的小剑修,她和谢怀雪的纠葛连绵不绝,永无休止。
黄昏时分,在外宗膳堂用过晚膳的戚岭子三人,如同倦鸟归巢般地叽叽喳喳回到极烬峰,床上仍闭着眼的黎烬安第无数次想,用谢怀雪弟子消耗这仨旺盛的精力果然是对的。
要是把这股劲头用在练剑上就好了,她们极烬峰也能扬眉吐气,而不是把千年老二的名头继承下去!
光着想着就被气到的黎烬安给计划着休沐日约上同门去后山野炊的谭宴衣灵丘传音,没放过屋里不参与讨论但也没拒绝的戚岭子。
“课业完成了吗?剑法精通了吗?打算何时突破?猴年马月能领悟出剑意?”
“……”
谁又惹到师傅了!诅咒她!
“都没有是吧,修炼去!”黎烬安慢条斯理地捋着灼光剑的剑穗,嘴角噙着一抹笑,“对了,为师爱吃三足鸡的烤鸡翅烤鸡腿,别记错了。”
谭宴衣小声嘟囔:“还挺会点菜。”
一只鸡就是五十下品灵石,除了鸡腿鸡翅外,别的地方都不好吃,怪不得都说她们师傅是剑宗长老中最会吃喝玩乐的,看来她还有得学。
“嗯?”
灵丘瞪谭宴衣一眼,让她不要给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立正站好,大声答了声是。
唯一的老实人戚岭子:“师傅,不会忘的。”
黎烬安自我肯定似的点了点头,她把师门传统继承得很好,炽炘剑君当初也是这般坑她的。
徒弟去修炼,黎烬安不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人,锐利的眉目沉静下来,开始打坐修炼。
不想输给谢怀雪,最起码不能落下太远,就不能挥霍天赋虚度时光,不然的话,何时才能追上谢怀雪。
她是剑道天才,谢怀雪就不是天才了吗?
天才不过是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