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不大,一眼扫过去就能看到小院所有的东西。
邻居婆婆打眼一瞧,就看到了廊下睡得不安稳的黎烬安,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揶揄地看向谢怀雪。
这些年轻的妻妻啊,还挺会玩浪漫的。
谢怀雪垂眸不语,问邻居婆婆有什么事吗。
邻居婆婆的小孙女就在私塾里跟着谢怀雪学习识字算术,加上邻里之间时不时的来往,算是很熟悉,婆婆过来就是说她小女儿要和城东屠户家的小女儿成亲了,请她和黎烬安过去吃酒席。
“她都老大不小了,和她爹一样天天捣鼓那些破木头,不爱说话不爱出门,她小侄女都上私塾了,她还是没着落,让去见媒婆也不愿意,谁知道前些日子郑屠夫来我家提亲,我一问才知道,这俩人早就看对眼了,就说不说,可真急死个人!”
说着急死人的邻居婆婆脸上笑容就没断过,可见是对这桩婚事极为满意的,而且倾诉欲爆棚,就算为了不吵醒黎烬安把声音压到最低,也得和谢怀雪说自家八卦。
不知为何,这条巷子上了年纪的人特别喜欢拉着谢怀雪说些家长里短,可能是因为谢怀雪会安静地聆听,听到什么都不会反驳对方,偶尔还会礼貌地附和一句,就像现在一样。
“这是桩极好的婚事了。”
她们反倒不爱和黎烬安说这些,也有可能是黎烬安满城跑来跑去,逮不到人。
虽然谢怀雪脸色冷淡,明明说着赞同的话,语调就是很平静,但邻居婆婆就是很高兴,顺嘴问了一句:“那你和黎大侠什么日子办事?你俩都在怀安城安顿下来那么久了,也该考虑一下成亲了,未婚妻总是没有妻子好听的。”
劝人成亲好像是亲戚邻里的最大爱好,邻居婆婆也不例外,她家里的小女儿不用操心了,又开始操心谢怀雪和黎烬安的婚事了。
谢怀雪神色不变,“我会和烬安商量的。”
邻居婆婆又说了几句才离开。
谢怀雪关上门,转过身来,就和黎烬安面对面站着,甚至能感受到彼此清浅的呼吸。
黎烬安似乎是想要吓唬人,就蹑手蹑脚地贴身站在谢怀雪身后,一身武功全用到了这种地方。
“什么时候醒的?”谢怀雪不仅没有被吓到,还很镇定地问她什么时候睡醒的。
“你们说到急死个人的时候。”黎烬安想到什么,噗嗤一笑,“木匠和屠户,门当户对,也算是两家联姻了。”
她对谁谁谁和谁谁谁成亲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毕竟怀安城里她最熟悉的就是通缉犯和衙役的脸了,根本没有见过将要成亲的主人公,她只是单纯促狭而已。
“到时一起去吃酒席,还省得你洗碗了。”谢怀雪瞥她一眼说道。
她们家都是谢怀雪做饭,黎烬安洗碗,要不就是出去吃,反正没有黎烬安下厨的选项,要不然她们就得在医馆执手相看泪眼了。
黎烬安哼了一声没有反驳,想到刚才邻居婆婆说的话,哈哈一笑,揽过谢怀雪的肩膀,嘎嘎乐地说道:“她怎么还催咱们成亲?她不会以为谢夫子的夫子是夫人和妻子的意思吧?你说呢,谢夫子。”
谢夫子,黎大侠的夫人和妻子。
别说,夫子和大侠听着就觉得万分般配。
谢怀雪没有拍掉她的爪子,只是淡淡地说道:“谢夫子不知道,不过谢夫子可以帮你补补课。”
黎烬安立即收回搭在谢怀雪肩膀上的爪子,并背到身后,满脸写着老实二字,“这就不用了,我得去砍柴了,回见!”
她拎起斧子就跑,两条腿倒腾得飞快,生怕慢了一步就被谢怀雪逮住,进行惨绝人寰的大龄学渣回炉再教育活动。
人出来了,走在街上,黎烬安没有急着砍柴,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从街头
走到街尾,从东街走到西街。
邻居婆婆催婚的话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谢怀雪,反正影响她了。
黎烬安有些彷徨,她总觉得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唯有谢怀雪是真实的,可虚假的痕迹她又找不到,有的只是她时不时抽风的脑子,好在她看到谢怀雪就会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