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什么意思?”
这话说得颇怪,谢挚问。
玉牙白象却只是摇首不答:“你接着看就知道了。”
姬太一看出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只作不知,问道:“怎么了?你们觉得不妥么?若是你们喜欢,也可以给它起个别的名字。”
“并无不妥……”
谢挚也知道她只不过是想递个台阶,从中调和一二,苦笑一下,将莲种递还给太一。
“涅槃种这个名字已很好。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梦呓般轻声说。
诛天魔莲和它的涅槃种,到底是什么来头,又为什么会在后来埋入她的心脏?
这是天生还是人为?如果是人为,那背后的主使者有何目的?
她和这涅槃种,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曾积年累月地困扰着小时候的谢挚,在她心间久久盘旋,让她不得安宁;
不过后来,随着谢挚遇到玉牙白象,渐渐能够驾驭涅槃种,教它为己所用,之后又将它生生从胸口剖出,在潜渊下死又复生,与涅槃种再无任何关系,北海生灵牵动着她的心,占满了她的生活,她便很少再想起这些注定得不到回答的疑问了。
直到现在,在这“过去”的五州,亲眼目睹太一神如何斩杀魔莲,如何为涅槃种命名,谢挚才恍然被烟海般的过往记忆击中。
旧时的困惑不解如同贝壳,被潮水推着,再次返至她的心田。
还有宗主,为什么一定要那颗种子,甚至不惜自降身份,与她接触?她是不是,也知道什么内情……?
凡此种种,不敢细思。
谢挚越思索,心间便越发凉。
她攥紧拳头,呼吸愈重,只觉自己被一个久远巨大的阴谋所重重包围,却无法勘破摆脱。
“怎么了?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是哪里不舒服么?”
姬宴雪注意到谢挚的异状,皱眉询问,想了一想,虚虚按住谢挚手腕,顷刻间神识已扫遍她全身。
她看着风流不羁,其实颇为注意与人之间的肢体接触,既视谢挚为小辈,便绝不逾矩,之前对谢挚最亲密的举动,也只不过是虚揽着肩膀、抱她移动而已。
谢挚被姬宴雪触及手腕,身子一颤,这才回过神来,“没事……”
她垂下眼,下意识便想收回手,却被神帝握紧手腕。
谢挚从未见过姬宴雪如此严肃冰冷的神情:
“你的身体很奇怪,脆弱得不像是一个修士该有的躯体,似乎常年受到什么东西折磨征伐。”
“告诉我,这是云清池做的吗?”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谢挚不想回答,抬眼和她对视。
“倘若不是,我会助你修养身体,不再苦痛。”
姬宴雪为谢挚体内渡入仙力,谢挚只觉一股暖流涌入身体,旋转几周,最终缓缓流进道宫宇宙,极为舒适熨贴,连骨骼筋脉都似被温泉泡得软化了几分。
姬宴雪的仙力也如她这个人一般,带着一股光明浩大的气息,金光璀璨,而又叫人不可忽视。
她的身体,好像很喜欢姬宴雪……
“……而如果是的话,那么这天衍宗的宗主,就该换个人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