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姑娘请!不要拘束!”
段追鹤率先倒了杯米酒,向谢挚一敬,而后一口饮尽,咂嘴回味不已:“啊……这酒真是又绵又柔……”
长辈敬酒,谢挚自然不敢不从,忙起身也饮了一杯:“您先请。”
众人都动起筷子:“吃吧吃吧!欢迎谢姑娘来我们寿山派!”
三人一鸟围着张木桌子,其上满满当当都是各式菜肴,并没有多么精致漂亮,只是些最普通的蒸煮清炒的家常菜式而已,虽然远远不及人皇的年宴豪奢,但种类丰富,色泽清鲜诱人,却也足见寿山派为招待谢挚的用心。
段追鹤专心致志地喝酒,时不时夹几粒花生米吃;
双涟捧着碗在喝鱼粥,白芍在安静地剥虾。
至于鹈鹕师叔,它有自己专门的一个大盘子,里面装满了亮闪闪的小银鱼,仰起脖子直接囫囵吞下去。
气氛温馨,倒有些像是家宴。
谢挚捏着筷子,有点恍惚。
修到道宫境界之后,有血精在身,修士已不必再特意进食,之前在北海,谢挚又总是事务缠身;
屈指算来,她也好久没有这样跟人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
这次,她却是沾了白芍的光了。
这里的米酒谢挚也从未喝过,别有一种绵柔芳香,含在口中如饮丝绸,谢挚许久没喝过这样好的酒,不由得多饮了几口。
这米酒看似清淡,其实颇烈,初饮还不觉得,过了片刻,暖热酒意才缓缓自腹内蒸腾而起,将谢挚的脸颊也染上一片红晕,连眼前也有些朦胧。
谢挚的酒量至今也不是很好,正要运转道宫宇宙,化去醉意,眼前便推来满满一小盏雪白的虾肉。
“怎么了……”
因为已经薄醉,谢挚说话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谢姑娘,你尝尝看。”
白芍见谢挚喝醉,语气愈柔,几乎带了些哄小孩子的意味,“这虾很好吃呢,是我们阳凡的特产。”
“……”
……白芍方才一直在剥虾,原来是给她剥的。
谢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
白芍见谢挚不答,以为她已经醉得不能进食,夹了一筷虾肉喂到谢挚唇边。
“谢姑娘,你还好吗?我喂你好不好?”
“不好……!”
谢挚摇头,她都这么大了,还要人喂着吃东西,算是什么样子?
她推开白芍,道:“我自己能吃。”
谢挚自己吃了一口,慢慢地嚼。
“好吃吗?”白芍在旁期待地问。
谢挚实话实说:“好吃……”白芍给她剥的虾肉鲜嫩饱满,一丝腥气也无。
白芍便满足地笑。
她又给谢挚拿过来一只酱油碟,“谢姑娘,吃的时候蘸着这个,会更好吃的。”
东夷的饮食饭菜与中州不同,多食鱼蟹,谢挚自幼生长于大荒,鲜少食用水产,还不大会吃,白芍便为谢挚一一将螃蟹拆好、鱼刺挑净,用小碟盛好,温柔地看着谢挚吃,自己没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