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白芍的话,谢挚如梦方醒,急忙松开双手——
却没能抛开,那只冰冷的手反过来,如扯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拉住了她。
“救……救我……”
它气若游丝地说,语气竟含着哀求。
谢挚一愣,指尖的灭绝气明明已经燃起,准备将这凭空出现的怪手斩断,却没有立即按下去。
……这声音听起来是个女人,除却过于虚弱之外,音色竟很动听。
还有谁在这里?是谁如此神通广大,竟能同时瞒过她与白芍的神识探察?
谢挚下意识已将正殿内外又扫视了一遍,除却她、白芍与那个后来者之外,分明并无第四个生命气息。
便在这一怔之间,那蒙面的年轻女子已急攻过来。
她攻势极为凌厉,又颇心细,不忘布下一个隔音阵法,隔绝内部声响,以防慧通寺僧人闻声赶来,手持的竟是一把黄金色的长锏,其上奇异符文密布,且还在不断飞旋。
这符文的排列方式谢挚从未见过,刚看了一眼,试图计算破解,便觉脑中一痛,一时竟算不出来——这却又是熟悉的感觉。
“好精妙的符文!”连小莲花也不由惊叹。
蒙面女子循声追来,虽看不见,但却找得十分精准,绕过无数佛像,如一颗小彗星坠地,与上前迎击的白芍重重碰撞在一起。
“锵——!”
剑锋与金锏相击,爆发出千道金光,一瞬间将正殿照射得亮如白昼,连佛像仿佛也为之注目。
白芍刻意收了手,并未动用全力,可此时也忍不住惊讶:“咦?”
她本以为,哪怕自己手下留情,这一击下去,这蒙面人的金锏必不能全,至少也要断为两截,却不料这金锏竟然毫发无损,表面一丝裂痕也无。
这是什么法宝,竟有如此神通?
蒙面人被震退数步,冷哼一声,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手中的金锏。
虎口酸麻,隐有开裂之象,喉头缓缓散开一片涩意。
她心中同样震惊:好强的剑!
这隐形人的修为定远高于她!
明白了这一点后,蒙面女子也不逞强,不再正面强攻,而是一转长锏,那竹节一般的金锏竟然段段脱落下来,在半空中旋转如飞,灿烂的符文随之倾泻而出,一瞬间便包围了此地。
这金锏里竟还蕴有一个庞大强横的阵法!
白芍蓄势待发,拔剑护在谢挚身前,也发觉了阵法其中的深奥神异,凝眉低声道:
“小挚,这阵法有些古怪,我一时也不能解出……”
“倘若强攻,倒也勉强可以打破——只是那样动静太大,必定会引得全镇人都察觉。”
她二人之所以深夜潜入寺中,为的便是不教人知晓,若是闹大,反而不好,是以白芍才没有在第一时间便携谢挚强破而出。
她不愿动静闹大,引来明空等人。
蒙面女子只闻人声,却不见人影,动用神识扫视,却也发现不了任何踪迹,便知她们定然使了隐身阵法;又听白芍呼唤谢挚,心道这第二个人甚至还未出手,她便已显败象,心下霎时已是冰凉一片。
虽是如此,她却并不气馁畏惧,定定神,反而上前一步,冷喝道:
“阁下既然深夜埋伏在此,何不出来一见?躲躲藏藏,恐怕不是君子所为吧?”
谢挚白芍听她虽然语气含怒,可也算克制知礼,听她说什么“埋伏”,又觉莫名其妙。
谢挚略有怒气,道:“你这人好不讲理,明明是你不分青红皂白便先动手,反倒成了我们埋伏你了。”
那藏在暗处的第二个人,终于也开口了。蒙面女子暗暗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