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万万不可!您是殷公子珍重之人,倘若此番做法传入殷公子耳朵里,末将、末将……”
宁洛垂眸不语。
他是殷故珍重之人,此事,毋庸置疑。
但他心中仍然有气,气殷故瞒着他,将他的朋友设置入套,更是不吭一声的加以利用。
现在陈仙君和明宇生死难料,宁洛无论如何都不大想听见关于殷故的事情。
于是宁洛道:“事后我自会向殷故说明,不会牵连到你。另外,我并非独自上山。我会让鬼差匿于地下随我一同前去,如有危难,我会尽力全身而退。”
宁洛又道:“我的打算,是我只身与裴诏见面,然后劳烦江将军潜入其营,帮我寻找仙君与明宇的下落。若能救出,就直接与仙君开始镇压仪式便好。”
江令舟急道:“倘若计划被拆穿,裴诏起了杀心怎么办?”
宁洛皱眉,道:“死了便死了,反正死了也是变成鬼被押回鬼域,不也正好合了某人的意吗?”
江令舟怔楞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宁公子,当真是同殷公子吵架了?”
“我笨嘴拙舌的哪里吵得过他?莫要再提了,省得我心烦意乱。就照我说的做便好!”
宁洛说罢,起身便往军帐外去,江令舟连忙叫住他,追道:“宁公子!虽然我不知你们为何而起争执,但您绝对是殷公子十分珍重之人!您、您千万莫要做些伤害自己的事情来。虽说人死后成鬼,您与殷公子自不会分离,但殷公子情深,若是知道您今生又死于他面前,他定然会疯的!”
宁洛并非不知殷故对他情深,他也并非真的是不怕死,只是现在心中正生着殷故的气,又听旁人替殷故说话,更是气上加气,火上浇油。
宁洛气道:“我不知他对我如何情意吗?你何须替他说话!”
江令舟继续道:“您若知道,就不会跟着要来了!”
宁洛气得语塞,又听江令舟道:“殷公子绝对不会让您来这种地方的!”
宁洛攥紧拳头,咬牙吞气道:“他若不想让我来此地,就不该做出那些令我伤心,令我担忧的事情。”
江令舟的神情变得愈发焦急,比当事人还急着辩解:“殷公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宁公子千万不要因此误会他!”
宁洛被气得有些喘,胸口一团火在烧。
见江令舟焦急,又觉得奇怪:他不是意图谋反吗?怎么这么急着替殷故说话?
宁洛平了平气息,开门见山的问道:“江将军,可曾有过谋反之心?”
江令舟闻言,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下,连忙道:“末将惶恐!末将从未有过此心!!”
看他的样子,并不像装的。
虽然还在生殷故的气,但宁洛还是决定好心帮殷故试探一番。
宁洛蹲下身,抬手抚摸江令舟苍白冒汗的脸,江令舟猛地一颤,身体连连往后爬,嘴上念叨着:“不可不可!宁公子不可!男男授受不亲,宁公子万万不可!”
宁洛微微勾唇,道:“我听仙君提起过你的事迹。依你的才能与谋略,取代殷故成为鬼王绰绰有余,只当一位将军实在是屈才。”
江令舟声音颤抖:“宁……宁公子,此话……万万不可再讲了……”
宁洛:“为何不可?殷故暴戾阴险,远不及你,广积善德,必然更比殷故得民心啊。”
江令舟头也不敢抬:“不,不不,我虽做善事诸多,但皆是以殷公子之名,我所积之德,皆是为维护殷公子的江山!并、并非是为我自己啊。”
宁洛微微蹙眉,道:“你之前擅调士兵,救永和城百姓性命,也是以殷故之名?”
江令舟即答:“是!我所下达的命令,凡是对殷公子有利的,皆是以公子之名!凡是有损殷公子名誉的,我皆称是我擅作主张!如此,我真真没有谋反之心啊!”
宁洛却道:“撒谎。”
江令舟猛然抬头,那错愕焦急的神态被宁洛一览无余:“没有!我没有撒谎,宁公子,我说的句句属实。”
宁洛站起身,道:“可你言语中,毫无逻辑可言。殷故待你并非优厚,你没有理由如此为他赴汤蹈火。是急着要向我表达忠心吗?未免也太粗劣刻意了些。”
江令舟双眸颤抖,最后又沉沉低下头。
他沉默片刻,才缓声道:“并非没有理由,是我……一直以来都爱慕着殷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