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逼真,白逸有段时间没有和贺乘逍住在一起了,今天也不过是借口拿文件回去一趟,与他简短碰了一面。
贺乘逍衣服没换,桌上摊着一沓纸,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他的行程白逸大概知道,这次也是来问结果的:“陈哥什么反应?”
贺乘逍没有直接回答:“一找我就要谈工作吗?”
他是比白逸在人际关系上想的少一点,却不代表他不会胡思乱想。他觉得自己努力往上爬是为了和白逸相配,可不确定白逸要不要等他,或者从家世上就否定他。
白手起家走到现在,从努力程度上来看,他自认比白逸身边那几个朋友强,但从单纯的高度来说,还不够。
尤其是弗兰德。
他和白逸有交集的早,两家又有很深的利益牵扯,倘若他用合作来要挟白逸,自己几乎无力阻止——他大概也能猜到白逸让自己去见陈允绉的目的,这个庞然大物是可以被认为制造出裂缝的,新河就是这只蚂蚁。
和自己有关。
他想到白逸在“日记”里写下的那些混乱又理性的猜测,想到他在这些人之间周旋,累了,回到自己身边,自己就是他的港湾一样,他就既甜蜜又痛苦。
航线不产生交易是没有利益的,自己能做的只有给他一个休息的庇护所。
现在是他愿意带自己去看看他承受的风浪,自己应该更坚定地跟着他的。
他的情绪变化比之前能藏住很多,离开白逸的庇护,他在名利场的社交必须森*晚*整*理独自完成。白逸的离开给他留下了一个很动荡的开局——一些人揣测他要被踹,对他的邀请保持观望;一些人想要在他弱时趁虚而入,借他抱上环亚的大腿。
他一面被吹捧,一面被打压;白天要为了各方的平衡和新的技术工作,晚上就抱着监控视频怀念自己曾经错过的没好,也逐渐能体会白逸为什么喝到有胃病也不推辞这些场合,甚至说自己有很多酒不是不需要喝,而是白逸替他交际完了。
他的精力被极大地消耗着,在外应付别人,回来安抚自己。
不该问的。
“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问了。”
白逸看着他神色变化,旁人可能被他故作云淡风轻的冷漠态度欺骗过去了,但白逸就是靠着细节和微表情来营造自己的“形象”的,他在没有突破口时,对面的任何一个细微反应都是他想要争取的希望——这样磨练出来的本能,应对一个贺乘逍轻而易举。
他被保护得很好,他的拙劣演技骗不过同为人精的宁惟新,白逸必须让他痛心,才能达到他的“演出效果”。
他们现在有一点相处的时间,确实可以给他一点甜头。白逸略带歉意地想着,只不过离开的时候他得再面临一次打击——他会补偿贺乘逍的,也希望他能再忍一忍,他可是“小说主角”,这点忍耐力应该还是有的吧?
“剧情”里贺等宁等了三年,回来还忍着把人捧上巅峰,自己就是小心眼,没有表面上那么大度,幼稚地想要和“宁”比一比长短。
之前通话的时候,自己故意引诱他同时回答自己和宁惟新,让他不得不听完对面的说法,还无法向自己求证,恐怕贺乘逍心里都要被掰碎了。
白月光端起无情地架子:“时间有限。”
贺乘逍在电脑上按了几下,调出一段画面——是餐厅监控!
“我怕描述不清楚,直接录下来了。”
好好好,科技改变生活。
白逸在他身边坐下,被他很自如地揽住肩膀,然后点了播放。
画面中的人物落座,礼貌交谈,像看小电影一样。他靠着贺乘逍怀里,也有些怀念这种亲昵的时光。
他也不是很想忍,一忍三年,回来就引得贺乘逍主动了一次,他是一个正常成年男性,有自己的想法和需求。
得抽空找个借口刺激他一下。
贺陈简单寒暄过后,贺乘逍带着一贯的直接单刀直入,把带来的东西递给陈允绉:“看看吧。”
监控有角度,贺乘逍坏心眼地在自己胸前也装了一个,所以捕捉到了陈允绉的反应。
他由戒备转为凝重,甚至不自觉摩挲了一下纸张。
贺乘逍自己复盘过一遍,知道大概对应在那一页,翻给白逸看。
果然,还是和之前有关。
他们早就知道的,新河有一个致命的问题,曾经想找贺乘逍解决,但是贺乘逍太忙了,当时没能给出解决方案;后来给他们指出了一条作为替代品的新路,让他们寻求环亚的帮助,帮他们暂时渡过了难关,成功交付。
新河不可能一直原地踏步,他们一直在走,但是神秘“主创”迟迟没有给出有效的修补方案。
“他们是拿来的,又因为第一个项目就是政府相关的涉密项目,没有办法大刀阔斧地推翻,或者说主创没有自信能够再做出一个旗鼓相当的平替,所以不得不选择瞒下这个秘密。”
这件事已经暴露了,陈允绉作为内部人员早早知情,他一直在为宁惟新收拾烂摊子,扶着空壳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