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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已到,丝竹管弦声渐渐隐去,水镜也被面面开启。
宋沅被声响吸引着瞥了一眼,口中应答道:“是。”
握他衣袖的手也加重力道。
预感到接下来要说好些话,宋沅端起了一杯清茶漱口。
“其实我此番回宗,也是为了这桩事。”
水镜渐渐显出景象,四周声响都渐渐止息,宋沅便在这样一个万籁俱寂的情境中,垂着面孔盯着茶面的一点碎末,睫羽微颤,轻声道。
“我丈夫,走丢了。”
八姓长老们在祭坛外静候三日,三日之后,见祂仍未走出,担心祂逃去了,于是犹豫商讨过后,决定前去一观。
可是他们也不曾想到,小心翼翼进入祭坛后,见到的会是那样一番境地。
简直是,人间炼狱。
“这可如何是好?早说应当多适应些日子”
“唉,我们等得,难道帝君祂也等得么?”
“查不出什么经脉灵根,寻常灵物药液更是无用”
争论间,榻上一缕墨色长发垂落枕边。
雪雪昏沉中仿佛听见千百只老头在叫,扰得他只想犯禁。
不可杀人的禁。
谁定的?
这就要提到很久以前,他孤身游弋到不那么冷的地方捕猎。
混沌神智中,唯有记忆还算鲜明。
那时候雪下得很大,猎物不多,所以他只掏出几窝笨些的兔子,捡了够肥的拎起,趁没死透还打算看看有没有别的野物。
于是他在一片雪白中,望见了一个不一样的影子,靠在一块被雪覆盖的石头上。
一个白影子刚刚离开了他。
青绿色的,有点儿像山上长的一种瘦骨伶仃的花儿,结很淡很小不好吃的果子。
那是个人类。
他见过人类,大概很久以前,不过远远望着的时候,他只是好奇,并不想猎。
人类有一部分和他长得很像,吃的话会感觉怪怪的,因此同蛇一道,不是他会猎食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