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薇踉踉跄跄的回到宿舍,“咔嚓。”一声,随即慌乱的打开了宿舍门。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种过分的清亮,斜斜刺进宿舍窗户,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冷硬的光带。
宿舍里弥漫着隔夜泡面和廉价香水的浑浊气息,窗帘拉得只剩一条缝,光线刚好落在柳青薇僵直的脊背上,昂贵的白色小礼服裙皱巴巴地裹在她的身上,像一团被丢弃的昂贵废纸,沾满了尘埃。
掌心被自己指甲掐破的地方,凝着暗红的血痂,隐隐作痛。
而这却远不及,心口那被反复撕裂的刀割般钝痛来得尖锐。
回忆像悔恨的毒藤缠绕心脏,勒得她喘不过气。
而脑海中闺蜜江诗涵那张明媚、崇拜、紧贴着陆鑫的笑脸挥之不去。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次次烫贴在她的心头七寸,痛彻心扉的背叛感冰冷刺骨,比陆鑫那不经意间漠然扫过的眼神,更是让她如坠冰窟。
“这真的是好闺蜜?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吧!”
想着,想着。柳青薇感觉喉咙里堵着硬块,又酸又涩。
直到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终于冲破了紧闭的嘴唇,在寂静的宿舍里突兀地响起,带着崩溃边缘的颤抖。
“唔…呜呜……”声音越来越大。
这时,她的上铺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翻身声,接着是带着浓重睡意和明显不耐的嘟囔:“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
而另一张床上,被子也猛地掀开一角,探出一张同样睡眼惺忪却透着烦躁的脸,正是梁丽娜。
她揉着眼睛,当看清是柳青薇后,眉头拧得更紧,毫不客气的说道:“薇薇?你搞什么鬼?天都没亮透呢!就哭丧啊?”
“呜呜呜……,”柳青薇自顾自的一直哭,根本就没有回话的意思。
陈静、梁丽娜见状好奇心顿时涌上心头,她们十分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瞬间化作知心好姐妹,又是安慰,又是递纸巾,拉着她的手情深意切?
若是平时,柳青薇对这两个塑料姐妹花的关心,只会回以更加高傲的冷眼。
她们在她眼里,不过是用来衬托自己的背景板,家境普通,品味俗气,整天只知道盘算,哪个社团的男生,有点小钱,或者有点小帅。
梁丽娜心心念念的是隔壁体院那个据说家里开厂的篮球队长,陈静则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钓上一个能给她买名牌包的富二代。
也不知道,她们是靠什么考上燕大的,难道是天赋异禀,……
但此刻,柳青薇构筑的高傲城堡,在昨夜那场光怪陆离的操盘对决,和江诗涵明晃晃的背叛面前,早已轰然崩塌。
她不再是那个众星捧月的柳青薇,只是一个被巨大失落、悔恨和嫉妒撕扯得七零八落的可怜虫。
现在她太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哪怕只是两个她平日里根本瞧不上的听众。
随即,内心的话不自觉的就吐了出来。
“呜…诗涵…她骗我…”柳青薇抬起泪痕狼藉的脸,往日里精心描画的眼睛红肿得像桃子,精心打理的卷发也乱糟糟地堆在肩上,声音破碎不堪,“她和陆鑫…他们…”
“陆鑫?”陈静刚从上铺爬下来,趿拉着拖鞋,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习惯性地堆垒起那种浮于表面虚假的关切,“你们吵架了?嗨,那个幸运的穷小子,有什么好哭的。温学长不比他强一万倍?”她说着,顺手拿起桌上昨晚吃剩的半袋薯片,咔嚓咬了一口,语气轻飘飘的,根本没当回事。
“穷小子?”
闻言,柳青薇像是被这个词狠狠刺痛了神经,猛地抬起头,眼中射出一种混合着悲愤和某种扭曲快意的光,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宣泄,“你说他穷?!那你可知他昨天一个晚上…就赚了…赚了五千万美金,换算成人民币就是三亿五……三亿五千万人民币啊!”
“咔嚓。”
陈静嘴里的薯片渣掉了下来,黏在胸前的廉价睡衣上。她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梁丽娜正要往脸上拍爽肤水的手也僵在半空,瓶子里的液体晃荡着,差点洒出来。
她猛地扭过头,脸上的睡意和不耐瞬间被一种极致的震惊和茫然取代,声音都变了调:“多…多少?薇薇你哭傻了吧?三亿五?还一晚上?抢银行也没这么快啊!”
柳青薇看着她们脸上那副活见鬼的表情,心底扭曲地升起一丝病态的满足感。
看吧,不只是她,所有人都该被这荒谬的数字震碎三观。
她像是要把积压了一夜的怨毒和委屈全部倾倒出来,语速飞快,带着哭腔和一种诡异的兴奋:“就是三亿五千万,就在温家的晚宴上,参加宴会所有人都看到了,王大海的云顶酒店的大屏幕直播,他用五十万美金本金,一个晚上,翻到了五千万,十倍!郑凯,黑水基金的郑凯知道吗?被他吊着打!黑水当场开价千万美金年薪挖他加入,而他眼睛都不眨就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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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却不是因为感动,而是蚀骨的悔恨和被背叛的尖锐痛楚,“你不知道,诗涵…江诗涵,她一直瞒着我!她早就和陆鑫勾搭上了,昨晚抱着他的胳膊,笑得那个样子…好像他是她的世界,她一直都在骗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地附和我说陆鑫坏话,背地里…背地里不知道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