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厂房的铁皮屋顶被夜风吹得哐当作响,宋真袖中的木剑突然震颤,他瞳孔微缩——方才还软倒在地的西斯,后颈竟浮出一道青黑纹路,像条活物般顺着脊椎窜向耳后。
"小心!"
这声暴喝混着金属撕裂声炸响。
元彬只觉颈侧一凉,西斯不知何时握在掌心的乌金短刃已刺来,刀锋裹着腐臭的阴煞气,竟将他抵在对方咽喉的青锋剑荡开半寸。
"噗!"
元彬胸口重重撞上锈蚀的铁柱,后背的钢筋扎进皮肉。
他咬着牙翻身滚地,才看见西斯不知何时站起,眼白完全翻作青灰,喉间发出非人的嘶鸣:"水德余孽也配谈还债?
当年你毁我神位,今日便拿这小丫头的魂血祭灵!"
话音未落,七张朱红符箓从他袖中窜出,在半空凝成火焰状,烧得空气噼啪作响。
徐娇娇正缩在厂房角落的破木箱后,见那火符裹着黑烟扑来,吓得连退两步,后腰抵上生锈的铁钉却浑然不觉。
"娇娇!"元彬撑着剑要冲,右肩却传来刺骨剧痛——方才撞墙时,肩胛骨怕是裂了。
一道黄纸符拍在火符前方。
秦卿的长须被气浪掀得乱飞,他手中青铜铃摇得急响:"镇!"铜铃声波如刀,将最前面的两张火符劈成碎片。
宋真则甩出三张木牌,木牌落地生根,瞬间抽出藤蔓编成网,兜住另外三张。
只剩最后一张火符擦着徐娇娇发梢掠过,在墙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少女吓得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好个香火邪术。"宋真抹了把嘴角的血——方才木牌挡符时,他被反震的气劲擦破了唇。
他反手从怀里抽出柄半尺长的木剑,剑身上刻着歪歪扭扭的"驱邪"二字,"老东西,尝尝我太爷爷斩过百年树妖的木剑?"
木剑出鞘的刹那,西斯青灰的眼白猛地收缩。
他踉跄后退两步,喉间发出类似野兽的呜咽。
元彬趁机抹了把脸上的血,这才发现西斯脚边的三尊木龛残片不知何时飘起,残片上的朱砂纹路泛着诡异的红光,正往西斯头顶汇聚。
"那是。。。。。。"秦卿眯眼盯着半空,"香火神位的残魂?
这邪徒竟把三姓村的冤魂炼进木龛,借香火养煞!"
"养煞又如何?"西斯突然咧嘴笑了,青灰眼珠里翻出几点金芒,"我奉的是南海火德神君,今日便让你们见识真神降世!"
他双手结出奇怪法印,木龛残片"轰"地炸开,无数金粉从碎片里涌出,在半空凝成颗鸡蛋大的金珠。
金珠表面浮现金色经文,每转一圈,厂房里的温度便升高十度。
宋真的藤蔓网开始焦黑,秦卿的铜铃上也凝了层薄汗。
"这是香火愿力凝结的神种!"秦卿的声音罕见地发颤,"当年我师父在终南山见过,有庙祝用万人香火养了三年,最后神种现世时,整座山的草木都枯了!"
元彬靠着铁柱缓缓站起,青锋剑在掌心渗出淡淡蓝光。
他望着那团越来越亮的金珠,突然笑了:"火德神君?
当年在九重天听他讲道,他连水德宫的门槛都跨不进。"
话音未落,他指尖咬破,鲜血滴在青锋剑上。
剑鸣声骤拔高八度,厂房地面的青砖突然裂开,无数暗红雾气从裂缝中涌出,裹着森森白骨——正是他用百具凶尸怨气养了三月的万傀血阵!
"元小友!"秦卿惊觉血阵里的怨气比上次见时浓了三倍,"这阵反噬。。。。。。"
"反噬?"元彬抹去嘴角血迹,眼中蓝光与血阵红光交缠,"当年水德星君渡雷劫时,九天神雷都反噬不了我,何况这点怨气?"
他手腕翻转,青锋剑指向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