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卷着碎金扑上沙滩时,元彬终于动了。
他指尖穿过权美晶被风揉乱的发,这次没再顿住。
指腹擦过她耳后薄如蝉翼的肌肤,带起一片细颤。
权美晶仰起脸,眼尾的水光在暮色里闪了闪,像被揉碎的星子。
"美晶。"他声音低哑,带着海风的咸湿,"我从前总觉得,修仙要断情绝爱才够通透。
可上次在镜湖被水魑缠住心脉,我以为自己要交代了——那时候满脑子都是你试药时被烫红的指尖。"
权美晶的睫毛抖了抖,唇角却慢慢弯起来:"所以水德星君大人,现在想通了?"
元彬喉结滚动,将她被海风吹凉的手裹进掌心:"想通了。
有些事,比参透天道更要紧。"
远处民宿的灯次第亮起,像串散落的珍珠。
权美晶忽然踉跄一步,后脚跟磕在木质台阶上。
元彬本能地揽住她腰肢,却见她皱着眉扶着脚踝:"刚才在礁石上走太久,可能扭到了。。。。。。"
暖黄的灯光漫进民宿客厅时,权美晶蜷在布艺沙发里,素色连衣裙下摆沾着水渍——方才她去厨房热姜茶,转身时被旧木凳绊了个正着,整杯茶全泼在腿上。
元彬蹲在她脚边,掌心覆着她微肿的脚踝,灵力顺着指腹缓缓渗透。
"疼不疼?"他抬头时,额前碎发垂落,眼尾的红痣在暖光里像粒朱砂。
权美晶盯着他发顶,耳尖渐渐烧起来:"不疼。。。。。。就是。。。。。。"她指尖绞着被茶水洇湿的裙摆,"你别用灵力,我自己揉揉就好。"
元彬的动作顿住。
他望着她泛粉的耳尖,忽然想起那日在药庐,她替他敷药时也是这样,明明被药汁烫得指尖泛红,偏要笑着说"不疼"。
"美晶。"他握住她微凉的手腕,将人轻轻拉进怀里。
权美晶的呼吸撞在他锁骨上,带着姜茶的甜暖:"我不是一时兴起。"他低头吻她发顶,"上次在釜山遇到那批拿枪的人,你扑过来替我挡子弹——那时候我就知道,我护不住天道,却护得住你。"
权美晶的手指攥住他衣角,声音闷闷的:"可你。。。。。。你是要回中国的,你有你的仙途,有江瑜小姐那样的。。。。。。"
"没有。"元彬捧起她脸,拇指抹掉她眼角未掉的泪,"江瑜是我妹妹的朋友,仅此而已。
我推了下周的航班,机票改到月底。"他吻她眉心,"这半个月,我想只做元彬,不做水德星君。"
权美晶忽然踮脚吻他。
带着茶香的温度漫上来时,元彬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具年轻的身体里,仙人的魂魄正为一个凡人疯狂。
他托着她腰将人抱到床上,被角沾着她常用的橙花香气。
权美晶推着他胸口,眼尾泛红:"我。。。。。。我从前谈过一个男朋友,他说要带我去巴黎。。。。。。结果转头就跟财阀千金订婚了。"
元彬吻她颤抖的唇:"我不会。"他握住她腕间那道未愈的刀伤——那日为替他挡醉汉的刀,她硬是没吭一声,"我修了三千年仙,最懂什么叫因果。
你对我的好,我要还一辈子。"
窗外的海风声渐弱时,权妈妈的钥匙声突然响在玄关。
权美晶惊得从元彬怀里跳起来,手忙脚乱整理头发。
元彬低笑一声,替她把翘起的发尾压平。
门被推开的刹那,他已经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权美晶常看的歌谱。
"小元还没走?"权妈妈提着菜篮进来,眼角的笑纹比往日更深,"美晶这两天总哼新歌,我就说怎么回事——原来是有灵感了。"她把菜篮放在茶几上,剥着蒜忽然道:"我和你爸商量了,等你这张专辑发完,我们移民去中国。
那边音乐市场大,以你现在的人气。。。。。。"
"妈!"权美晶打断她,手指绞着沙发垫穗子,"我。。。。。。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