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彬的指尖还残留着徐娇娇肩头梧桐叶的凉意,看着她即将坐进警车的背影,喉结动了动,终于脱口而出:“娇娇!”
徐娇娇的脚步顿住。
警灯仍在旋转,红蓝光晕在她警服肩章上流淌,像两簇不安分的火焰。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下颌,明明是深秋的风,元彬却觉得自己掌心沁出了薄汗。
“我可能……回不来了。”他声音发涩,像是被砂纸磨过的石片,“小千世界那处灵气乱流,比水德星君手札里记的更凶险。若是我陨了,我在云栖山的洞府里有个木匣,密码是你生日。里面有……我这些年攒的灵石,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还有我师父留下的那本《清灵诀》,你若想学,每日寅时对着月亮坐半个时辰……”
“够了!”徐娇娇突然拔高声音,警号在胸前撞出清脆的响。
她眼眶迅速红起来,睫毛上凝着水光,“你当我是要你留遗产的?元彬,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说‘等任务结束’,我有多怕?怕下一次你说‘等’的时候,就真的没机会了!”
她的警帽不知何时滑落在地,发尾被夜风吹得凌乱。
元彬看着她一步步逼近,鞋跟碾过地上的梧桐叶,碎成细小的沙沙声。
直到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他才看见她眼底翻涌的情绪——是恐惧,是委屈,是藏在警服下那个会在他受伤时红着眼眶缝伤口的小姑娘。
“你总说要护着我,可你知不知道我最怕的不是危险?是你把自己当棋子,说扔就扔!”她的手指揪住他衬衫下摆,力道大得几乎要扯破布料,“上次你被宋哥的人围殴,肋骨断了三根还笑着说‘不疼’;上上次在鬼市查邪修,你替我挡了符咒,后背烧得血肉模糊……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死了,就能当英雄?可我不要英雄!我只要元彬!”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尾音却染上哭腔。
徐娇娇的眼泪砸在他锁骨处,透过衬衫渗进皮肤,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被她突然扑进怀里的动作堵了回去。
她的脸埋在他颈窝,肩膀剧烈颤抖,警服上的金属扣硌得他生疼,可他连动都不敢动,只能抬手轻拍她后背,像哄受了惊的小猫。
“我就是个胆小鬼。”她抽噎着说,“我怕你走了,没人陪我吃早餐铺的咸豆花;怕我写检讨时没人帮我凑字数;怕我巡逻到后半夜,连个能发消息说‘今天又遇到个醉汉’的人都没有……”
元彬的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就被她突然抬起的脸打断。
她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唇瓣因为用力抿着而泛着淡红。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泪水的咸涩,还有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警用香水味。
元彬僵在原地,直到她的舌尖轻轻扫过他的唇缝,才后知后觉地想要后退:“娇娇,我……我修为未稳,仙修者定力……”
“闭嘴。”徐娇娇咬了下他的下唇,疼得他倒抽冷气,却趁势加深了这个吻。
她的手勾住他后颈,指甲在他皮肤上掐出浅浅的红痕,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元彬的理智在她的体温里一点点融化,终于反手扣住她的腰,回应了这个迟到太久的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娇娇才喘着气退开。
她的脸涨得通红,警服领口歪了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处一片暧昧的红。
元彬的目光扫过她泛着水光的眼睛,喉结滚动:“去我洞府吧。那里……安全。”
地下洞府的石床铺着元彬亲手织的灵草席,墙壁上嵌着夜明珠,暖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叠成模糊的一片。
徐娇娇背对着他站在石床边,手指捏着警服的纽扣,金属扣环在她指尖微微发颤。
“帮我。”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元彬的呼吸陡然加重。
他走上前,指尖触到她后颈的皮肤时,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抖。
解开第一颗纽扣时,他的手指在抖;第二颗时,她突然转身,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喉结。
“元彬,我要你记住。”她的唇擦过他耳垂,“我不是什么需要你保护的弱女子。我是徐娇娇,是会追着歹徒跑三条街的警花,是……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人。”
灵草席的清香裹着两人的体温在洞府里弥漫。
元彬看着身下人因疼痛而皱起的眉头,喉间发紧,刚要道歉,却被她勾住脖子拉得更近。
她的鼻尖抵着他的,眼睛里泛着水光,却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疼是疼……但比上次追贼摔断手腕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