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曾何时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庶子,却因为是长子而受到嫡母的打骂,他默默的隐忍着,像是一个流亡的浪客,居无定所,栖息之处不是家,而是一个住所罢了。
她也是一般。
表小姐这个身份并未给她带来什么好处,她过得不比下人好多少。
理所应当的,他们记住了彼此。
少男少女之间总会有一段恋情,相差的三岁,似乎再也不是问题。
除非黄土白骨,否则永不分离。这样的誓言存在于彼此的心间。
然后,黄土白骨,可你食言。
许是某一次,高高在上的嫡母大发了善心,为她选了一个夫婿。那夫婿虽然大了她十岁,嫁过去只是填房,却也难得。
一面是受苦的表小姐,一面是别人家的太太,两个选择不用言说。
原来相互取暖,相互依偎的感情就是这样的脆弱,脆弱到稍稍有外力那么一点,就断裂得干干净净。
所以当她再次回来的时候,李翔忽然想,这一次你看着我幸福好了。
可是,她却死了。
她杀死自己儿子的流言蜚语在四处蔓延,他默默的不吱声,确实打心眼里不信。
像他们这么孤独的人,一生不过求一个血脉相连,求一个联系。
“夫君,你做什么呢?”
红袖抚摸着肚子姗姗走来,她面带惋惜地说:“我刚刚听说,春娘表姐与昨夜落水而亡,都怪我,明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还没叫人看住了,竟然跑了出去。”
李翔温柔的笑了:“她自作自受,和你有什么关系?竟然敢用山楂来害你,她与咱们就没什么关系了,这次失心疯落入水中,只怕也是因为做贼心虚吧!”
就在刚刚,宇千梅上门把脉说了,孕妇不能吃酸渣的事情,一系列的东西都被披露了出来,李翔十分的愤怒,要将春娘赶出去,却发现,人不知道去哪儿了,当天下午就传出了死了的消息,速度之快,不免让人叹息。
红袖低眉顺目,怀孕之后的她越发的显得柔软,单单是看着他在那站着的样子都会引人联系,李祥伸手过去搂住她,柔声细语地安慰道:“如今你是双身子的人,最重要不过,切莫因为不相干的人,而心里挂怀伤了自己。若是你难过,我也会难过的。”
红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像是把所有的事情都遗忘在了脑后。
夫妻两人说笑着回了房间,似乎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不相干的人。
春娘到底是李家人,李翔还是要出去,将其尸骨敛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