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等的大薪琴圣行为。
好在,那通州人不是什么某王世子,而应劭之及时把人撞开的举动,也不会造成七国之乱。
陈晋昕冷眼看了几息那摔到地上的通州人,还有和他滚在一起的应劭之,把琴一抱,扬长……呃,回到座位上。
毕竟文会还没有结束。
应劭之捂着脑袋,无奈道:“几年未见,陈兄还是这个暴脾气。”
还好他跑得快,不然就等着文会变成“血色の文会”吧。
再一问自己同窗之前说过什么,应氏兄弟都不好吱声了。
——你背后说人家没有真才实学,靠歪门邪道赢得胜利,在名声重过生命的文人群体眼里,被打死了也没处找理。
这事一出,通州人都不太敢吭声了,待棋比的时候,也老老实实比棋。
最后棋比拿第一的是通州余子固,他的盲棋下得实在出彩。
陆安谨守她的毒誓,没有下场。
直到“书”这一比。
她的同窗们沸腾了。
“九郎!上啊!”
“九郎!别用那个歌功颂德的字体!用行书!”
“给他们看看你的行书!这才是天下第一行书!”
这话一出,在场士子纷纷侧目。
谁不知道“天下第一行书”是《祭侄文稿》啊。
你们房州人的意思是,面前这个年纪轻轻,还未加冠的毛头小子,竟然能写出超越《祭侄文稿》的行书?
这未免太自大了吧。
“啪!”书案前有人写完数列字后,将笔摔于砚上,斜视陆安:“既然如此,不如请这位‘天下第一行书’上前写一写,让我等拜读先生大作?”
陆安竟真的到案前了。
那人双手抱胸,只等着陆安下笔,而后讥讽。
但陆安没有下笔。陆安细细打量着这人写的字,随即一本正经审评:“写的是颜体?神韵稍差,不过不显呆滞,再练练,便能写出颜体风骨了。”
那人怔愣半息,而后腾腾怒气升起。
什么意思?
这人什么意思!
他是等着评判这人所谓的“天下第一行书”的,这人倒先评判上他来了?倒反天罡!实在是倒反天罡!
“你——”
陆安话音一转,脸上犹带笑——应益之抬眼看来,只觉此人像个笑面狐,吟吟笑着的同时,将旁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颜鲁公为人英风凛冽,法度庄严,颜体则刚烈雄伟,方正严密,字如人,人如字,人字合一,德艺双馨。而兄台为人亦是性烈,端方君子见不得旁人过誉,视之为阿谀,是以兄台这颜体观之差强人意,可谓做人做书都已得鲁公三分真味。”
写颜体的这人没想到陆安猛然一阵夸,而且还夸得恰到好处,夸到他心坎上了。
他做人端方君子……
他做人做书都已得鲁公三分真味……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