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之后,宋喻生又去了几次母亲那,和她说了父亲来找他的事,也同意了他和许寂泽在一起。
末了,宋喻生不忘记试探性的问:“妈,你还要和爸离婚吗?这事都已经结束了。”
“喻喻,你是帮你爸来说服我的?”宋母并没有回答宋喻生的问题,而是反问他。
宋喻生顶着母亲一探究竟的目光,心里直发怵,心虚回答:“我是觉得,既然他都同意了,就当这件事翻篇,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宋母却摇摇头,叹息着说:“我不是在闹脾气,喻喻。”
“我已经过了小女孩无理取闹的年纪了,我这个年纪,所做的所有决定都是经过仔细思考后的,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说等着被人哄回去。”
她抿了一口瓷杯中温热的茶水:“今天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也许早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就埋下了,只不过那时我装作没看见,以为没什么问题。”
可那裂痕却越来越大,撕裂成一道深渊。
“这是我和他之间很早埋下的问题。”
来的路上,宋喻生想了很多话,比如怎么劝说比较有说服力,可到了真正面对母亲的那一刻,宋喻生却如同失声,不知怎么开口。
他看清了母亲眼里的落寞与无法抹去的哀伤,眼前逐渐浮现出另一幅画面与之重叠,是父亲转身离开的背影。
“妈。。。。。。”
“你先回去吧,喻喻。”母亲轻轻打断他,似乎猜到他后面要说什么,温柔一笑道:“一个人住也挺好的,有空你带着小许一起来看看我就行了。”
母亲明确了意思要让自己走,宋喻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先离开了。
而后一连好几次,都是这样,宋喻生每次小心翼翼的试探,母亲不是转移话题,就是直接开口回绝,要么是故作恼怒,让宋喻生不敢再问下去。
他又去看了几次父亲,人憔悴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几岁,白头发也多了,真正成了一个老人的模样,没有一点精神气。
宋喻生把这事跟许寂泽说了好几次。
“我真的不能再这么干做下去了,我爸这些天瘦得都快没人型了,我真的怕他到时候没病弄出病来。”
他在客厅来回踱步,一脸的急躁。
许寂泽坐在沙发上正在用笔记本电脑工作,看宋喻生这样焦急,也没有心思工作了,放下手中的电脑,安慰道:“你先别急,总归能想到办法的。”
宋喻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听许寂泽这么说了,本就焦急不堪的心情因为这句话,怒火“噌”的一下上来了:“你老是说有办法有办法,办法在哪呢?你光安慰我别急就有办法了?”
他语气有些冲,许寂泽脸色变得不太好,但也没跟宋喻生吵:“现在急也没用,先坐下来冷静一下吧。”
“冷静冷静,我现在没办法冷静,不是你爸妈你不在乎对吧?”宋喻生一个冲动,口无遮拦的把话说了出来。
说完他就愣住了,不安的看向许寂泽,只见许寂泽的脸整个黑了下来,已然是到了愤怒的边缘。
宋喻生懊恼的想道歉,他实在是急坏了,眼看父亲的状态越来越差,母亲却铁了心的不为所动,他夹在中间实在想不到办法了。
所以一不小心,把怒火牵扯到了身边的人。
“对不。。。。。”
“起”字还没说出来,便被许寂泽打断:“没什么可道歉的,你说的没错,我不在乎。”
他慢慢的起身,那眼神中的冰凉是宋喻生已经很久没见过的,让他感到心慌。
“既然你这么看我,觉得我不在乎,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但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上个星期我和你说过,这周六是我妈生日。”
宋喻生愣了一下,错愕的眼睛说明了一切。
许寂泽苦笑,悲哀的说道:“看来你是忘了,但到底是忘了,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所以没有放心上。”
许寂泽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剑,直逼向宋喻生。
“我不是。。。。。。”他想否认,却心虚得无法说下去。
这一个月来,他光忙着父母的事,只想着怎么缓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和许寂泽讨论的最多的也是这个,而许寂泽说的其他的话,他几乎没怎么仔细听,听了也没太在意,所以才会不记得。
就如许寂泽说的,他没放在心上。
“对不起。”
宋喻生的道歉,许寂泽却不接受:“我说了,你没什么好道歉的,我能理解你着急的心情,我体谅你,因为我在乎你所以哪怕你把怒气发我身上都没说什么,但是宋喻生,凡事都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