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竹从善如流,绕过车头,坐回了副驾驶位。
成年人了,脾气发过了也就好了,不应该在吵架后继续冷漠的姿态面对身边的人。
路扬甚至在回味。
孟新竹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但她却总对他发脾气。
他的心情好了起来。
“想去哪?”
路扬问。
“想回家。”
孟新竹答。
是她的家,不是他们的家,更不是路家。
路扬没有多说,只道:“手套箱里有口罩。”
孟新竹打开抽屉,拿了一个。
“拿两个,”
他补了一句,“我陪你上去。”
孟新竹拿了两个口罩,把其中一个递给路扬,两人戴上后一言不发地下了车。
楼道里一片漆黑,五楼的灯早就坏了,两人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火是从二楼的一户厨房烧起来的,已经扑灭,但空气中仍残留着刺鼻的焦味。
走廊边的瓷砖因为浇水时的冲击裂了几块,天花板上挂着尚未干透的水迹。
五楼的情况看上去更加狼狈些。
虽然火势没有蔓延上来,但整个楼道都被烟熏得发黑,一股呛人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孟新竹打开门,她的家没有被火烧,但却也没逃过。
客厅靠近阳台的一侧墙面被烟熏得发黑,落地窗上蒙着一层灰,阳台上种的几盆花也蔫了,叶片打着卷,像是被热浪扇过。
她站在门口,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阳台那边黑了,风口对着二楼,烟直接窜上来的。”
路扬没有作声,只脱下口罩走进去,试着推开窗通风,又转头打量室内:沙发表面沾了烟尘,空气里混着焦味和潮气,的确,一时半会儿是住不了人的。
“空调风口里估计也进了烟,”
孟新竹看了看天花板,自嘲般说,“我又无家可归了。”
“回静安区吧。”
他说。
孟新竹点点头:“我拿点东西。”
她转身回了自已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