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扬眯起眼,这话不就是明晃晃地拐着弯骂他没教养?
骂他倒也罢了,还特意扯上他妈,什么意思?
他眼神一冷,整个人像被点燃了火星,眼看就要发作,一旁的路川抢先一步开了口:“他一向直率,我替他敬您。”
但路扬听了却更不高兴了,眉头压得更低,唇线紧绷,拎着杯子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浑身写着一个字:烦。
路老太太忽然开口,淡淡一句:“扬扬孝顺,第一个过来敬酒。”
她一语落地,桌上几位长辈皆是一愣,谁都看得出,路老太太这是在护着路扬。
既然老太太都开口了,这事也不好再追着说,众人顺势举杯,自然地将话题扯开。
坐在一旁的路正礼也笑着打圆场:“哎,一把年纪的人还跟小辈计较。
小扬还是第一个过来敬酒的呢,你家晟安怎么还没来?”
眼看场面又要陷入一轮唇枪舌剑的机锋,路扬没再多留,只朝老爷子和老太太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即拉着孟新竹转身离开。
他们从主桌一路往外走,穿过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群,宾客们大多识趣地闪开一条路,却也有不少人假作无意地侧目打量。
很快,便撞上了另一拨年轻一辈的。
男男女女,打扮得光鲜亮丽,一个个笑容得体,目光却各怀心思,打量中带着势力的审视。
有人笑得殷勤,打了个招呼:“哟,扬哥,嫂子,来得挺早啊。”
也有人只是站在一旁,眼神凉飕飕地扫过,不咸不淡地看热闹。
更有几个,显然是和路扬早就不对付的,面上挂着假笑,眼里却是一副看戏的轻慢神色。
路扬像是看见什么有趣的动物,唇角缓缓勾起,不动声色地回了几个眼神。
不必说话,那些个小动作就够呛人。
尤其是在看到路正南的小儿子路晟宇时,路扬脚步都慢了半拍。
他目光不急不缓地从头扫到脚,最后像是不经意地在对方两腿之间停了一瞬,唇边挂着个带着点戏谑意味的笑,带着孟新竹毫不留恋地擦肩而过。
没想到路晟宇就被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眼神破防了。
路晟宇脸“唰”
地一下红了,原本还在撑着场面的笑一下子垮了下去,回头就想追过去,被旁边一个朋友下意识地拉住了胳膊:“别冲动!”
离开宴会大厅后,走廊的灯光比厅内柔和些,铺着厚重地毯的脚步声也被悄无声息地吞没。
一路走出门口,直到换了片空气,孟新竹才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没忍住的好奇:“你对他做什么了?”
身旁的男人扬起一个邪气的笑容:“只不过是把他阳-痿的事扬出去了。”
孟新竹:……
路扬:“不行就不行吧,还开什么party,有男有女,搞得乌烟瘴气的。”
信息量有点大。
“有这么个弟弟,路晟安想顺利上位也不太容易,听说路正南准备直接把路晟宇扔国外去了,丢人也不要在大家眼前丢。”
路扬把玩着车钥匙,看着孟新竹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脸上笑一收:“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跟他可不是一路人啊,路川巴不得我再狂点呢。”
一家人不能总受气,一个人隐忍,另一个人就得嚣张,不然真当你家是软柿子,谁来都能捏几下。
下一秒,路扬又勾起唇角,笑得轻松随意:“回家?”
,顺手为孟新竹拉开副驾。
司机早被他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