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将户籍交到招娣手上的时候,招娣的手哆嗦成一个。
一刻钟后三人出了院子。
一日合户安宅,大壮只掩了白发,真容人前行走一手操办,日后自己也留须吧。
傍晚时分,沈玉讪讪的回了院子里。
沈氏热好棉帕子递过来:“老爷闷闷不乐出了什么事?”
“他妈的”,接过帕子擦了把脸:“这年头没天理了,穷酸娶个寡妇都难,那么好看的小娘子人家不要,嫌弃不是大姑娘,让人破了身的白给也不要。”
沈氏叹了口气:“他不要就拉倒,老爷气不得……你走他们三个也出院子了,听说是看旧邻了,怕也有心搬院子,给人拿了不少礼。”
沈玉皱了皱眉:“到嘴的鸭子飞了。”
连买宅院再安宅,大壮又添了十亩地,一挂马车,各种税务、徭役直接塞五十两银子,正役杂役盖了个已服役返乡,三百三十贯没有了。
大壮住东屋,半夏西书房,招娣占了一间东厢房。西厢房养了马匹,余下两间做草料室,倒座房没动。
晚饭招娣炖了一锅肉。熬的萝卜丸子汤,大壮买回两口袋馒头,三个人开开心心的吃了顿饭。
吃过晚饭,招娣笑着一伸手:“妹夫,你这易容膏忒厉害了,给我点儿防身。”
大壮笑着取出一瓶递过来:“一点即可,遇水成形,此物还可养颜,多涂也无妨,我娘子出门也涂些,赵捕头给了我五瓶,他说一年一瓶够了。”
“多谢妹夫我必不祸祸”,小心翼翼的接过:“你买马想拉脚?”
“没想好呢,我想买两个下人,一个喂马赶车,一个洗衣做饭,你们两个莫做粗活,我也寻个好地方开铺子,挣银子养家糊口。”
南地一个普通县城的民居里传出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日之间,白枫被县衙强征去西地服五年徭役,孙馨也一并被征,两口子一起走的。
徐平徐安被强行征兵役,今日也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孙婆子领着二妮三妮四下无依,三个人抱头痛哭。
征役者何止她们两户?有几个陈大壮经多见广四下打点顺风顺水?
穷人没钱更无门道,有也舍不得银子。
京城此时也开始征兵征役,陈二爷领着陈锦文四下打点,钱财散尽保下陈家儿郎。
大勇大柱被征兵役。
张寡妇夜夜啼哭,只也束手无策,寒民居也就陈家舍了钱财躲过一劫,余下的家家户户皆如此。
一进十一月,正在路上的一队流放队伍被叫停,两个传令官翻身下马,走到霍武安面前双膝跪地:“侯爷,皇上法外开恩,允许霍氏一族返京,责成您助二皇子找出黑手,以两年为限,两年找不出,数罪并罚人头落地,皇上给了二皇子五千人马彻查,二皇子亲自接您来了,飞鸽先到府衙。大人责成我们俩个赶紧过来,十里之外的馆驿已经安排妥当,马车即刻过来接您。”
二人一番话,霍家男女老少加上下人共计六七百口人放声大哭,跪谢天恩。